当柳根见到夏阳时,被眼前看到的女生惊呆了,只见她穿了一件米色短风衣,双腿套了黑丝袜,脚上穿一双黑色高跟鞋,双眼睫毛像是变长了,眼睛变得更大更漂,与过去他认识的那个牛仔裤运动鞋像个假小子的夏阳,完全不同,也不再背斜肩包,而是右手提着一个黑皮女式包,极不相衬的是她左手拎了装网球拍的袋子。
“夏阳……你……”柳根上下扫视夏阳,微笑着不知该怎么赞美她。
“怎么样?柳根哥,好看吗?”夏阳在柳根眼前做出一个优美的旋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是表姐送我的衣服,人家还是第一次穿嘞。”
“好看,呵呵……真好看!”柳根乐呵呵的说。
“你呢,怎么办?天凉了,是不是先回学校去换身衣服?”夏阳看到柳根还穿着球服球鞋。
柳根也想回去带点钱,总不能让夏阳买电影票。
“是啊,我得回去换身衣服,不然,这身行头,跟这么美丽的女生走在一起,别人会笑话嘞。”柳根开玩笑的说。
“给,这是我送你的。”夏阳把左手拿的网球拍袋子递给柳根。
“是什么呀?”柳根接过来问。
“网球拍呀。”夏阳笑着调皮的说:“你不是说过要我教你打网球吗?我特意为你选了一块拍子,从明天起,你要喊我夏教练。”
柳根没想到昨晚那么随口敷衍一句,夏阳还当真了,也不好拒绝,以为拍子不值多少钱,也就欣然收下。
初冬的南海夜晚,潮湿的海风,吹得让人身上感觉到了寒意。
夏阳的左手,始终伸在柳根右手心里,两人话说得很少,步子走得很快。
回到宿舍,张建他们三个都没在,柳根匆匆洗了把脸,让夏阳到阳台回避一下,正在换衣服呢,传呼机响了。
柳根一看,是外科护士站打来的,知道有活干,把衣服穿好:“夏阳,你在宿舍等我,我得先出去一趟。”
夏阳从阳台走进来问:“柳根哥,你要去哪?”
柳根没说要去抬死人,回答说:“半个小时后我便回来嘞。”拿上白大褂和口罩,匆匆出门去喊刘军。
刘军今天身体感觉不舒服,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柳根拍门,知道有活干,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鞋子,开门便跟着柳根往附属医院方向跑。
夏阳看到柳根从柜子里拿出白大褂和口罩,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柳根要去做什么,等她想到柳根可能是去抬死人的时候,心里有些发毛,打了个冷颤,宿舍里静悄悄地,荧光灯的亮光,让她觉得身处冰窟一样的冷,哪还坐得住,拉开门走出屋子,正好看到柳根和刘军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中,她很好奇柳根是如何抬死人挣钱的,想悄悄跟去看看,于是把门关上,便尾随柳根和刘军两人身后,往东院附属医院方向跑。
和以往一样,柳根和刘军都没等电梯,直接从楼梯往上跑。
刘军已经是虚汗淋淋,气喘嘘嘘,脸色煞白,右手按住右肋肝区位置,强忍着痛紧跟柳根身后。
夏阳跑进住院大楼,看不到柳根和刘军了,不知道两人上了几楼,她便等在一楼进出门的大厅里。
此刻住院大楼还人来人往的,大多数是探视者,夏阳坐在靠墙的塑胶椅子上。
“夏阳……”
夏阳听到有人叫她,把目光移向门口,见杨汝成快步走过来,她站起身:“杨叔叔……”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谁生病了吗?”杨汝成走上前问。
“我等人。”夏阳微笑回答。
“是你同学吗?”杨汝成问。
“嗯。”夏阳点头,然后问:“杨叔叔是来看谁吗?”
“看个老朋友,他在这住院。”杨汝成说完,想了想问:“这个人你爸爸也认识,要不要跟我上去见见他?”
夏阳一时不好决定,担心走开后,柳根下来遇不上。
“是不是担心你同学下来找不到你呀?他有呼机或电话吗?”杨汝成看出夏阳的顾虑。
“等不上也没关系。”夏阳想,既然得知爸爸的朋友住院了,不去看望一下也不好,反正柳根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他:“那位叔叔得的什么病?”
“车祸。”杨汝成简单的回答,知道夏阳同意跟他去看李嘉禾,正好电梯门开了:“走。”
柳根和刘军到了六楼,护士站的护士说死者在七楼,柳根便和刘军抬上担架,到了七楼。
死者是一个男性老人,脑溢血开颅手术后第三天病情恶化,抢救无效死在了七楼重症监护室。
柳根和刘军抬上死人走出来的时候,电梯门正好打开,走出杨汝成和夏阳。
“柳根哥……”夏阳跨出电梯,一眼看到柳根穿了白大褂,戴着口罩,双手朝后抬着担架走在前面,“夏阳……你怎么……”柳根看到夏阳身边还站着杨汝成,停下脚步,双眼望着两人。
后面的护士催促道:“别站住,快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