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往前跑几步,超过她后,忽然哎哟大叫一声,用手在屁股上摸着,蹲下了身体。
这一招挺管用,肖素白一看,急得慌忙跑过来蹲下问:“好好的,你跑什么呀?是不是跑得太快,扯疼了受伤的地方?”
柳根闭着眼,觉得逗她玩很开心,鼻子耸了耸,装着要哭的样子:“我好疼呀……”
肖素白看出柳根是在逗她,伸手捏住柳根的鼻子:“装!我让你装!”像是牵牛鼻子一样,把柳根慢慢牵起来。
“哎哟,轻点!鼻子快掉嘞!”柳根假装很疼的叫唤。
肖素白开心的呵呵笑了,放开手,挽住柳根的胳膊:“你现在是病人,我扶着你走。”
柳根也不拒绝,只要她喜欢,那就让她挽着走好了。
“素素,我们都没给人家付钱嘞,这样不好。”柳根这才提起刚才没挂号付钱的事。
“有什么不好的,陈叔叔是我爸的朋友,他经常到我家请教我爸一些问题,算是我爸的半个学生呢。”肖素白说。
“这么说,人家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而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咯。”
“那又怎么样,反正都一样!”
“可我觉得你不该这样。”柳根侧头看了肖素白一眼说。
沉默。
“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该这样。”肖素白似乎明白了柳根的意思,笑着说,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柳根的胳膊肘,能碰到肖素白胸部侧边,他想到了李成宰,但却觉得自己并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心中坦坦荡荡,一点没有愧疚感,也没什么可愧疚的,他喜欢这样被女生挽住胳膊走路,欧阳雪从没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过,她似乎总怕别人看到,而夏阳、肖素白和苏妙玲她们,却很大方的敢作敢为,按理说,她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为何欧阳雪不这样呢?
有了比较,柳根才发觉欧阳雪与他认识的女生有很多的不同之处,她好似也不喜欢运动,而且总是不苟言笑,让人感觉她城府很深的样子,也许她那是为了不张扬?
柳根边走边心里做着对比,自己一个穷山沟的娃,喜欢的是野和无拘无束的放纵身心,也许不了解像欧阳雪那样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的心思,但身边的素素也可算是医学世家,出身名门了,和她在一起,总是感觉心里特别的舒坦,并没像跟欧阳雪在一起那样拘谨,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还有夏阳,她的阳光般灿烂的笑,总是让柳根心里亮堂,没有阴暗,好似在她面前,任何困难和悲伤,都显得惨白无力,和她在一起,总是笑声不断,时间过得如流水,但为何在欧阳雪面前,自己却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青涩,为什么呢?
苏妙玲虽然见过没几次面,她的开放和大胆主动,让柳根心里有股邪恶感,可他却十分喜欢那种内心的邪恶,出租车上发生的事,总会时不时的从脑海中冒出来,似乎他心底还在期盼再有一次和苏妙玲那样的愉悦邂逅,如果是欧阳雪,绝不会那么干,这一点,柳根深信不疑。
“根哥,我爸很欣赏你。”肖素白在走入地下通道时,忽然开口说。
“你怎么知道的?”柳根不觉得惊讶,他一直很自信,这是他身上唯一别人夺不走的财富。
“我爸昨晚饭桌上,又提到了你。”肖素白说:“过去,我爸从不会在家里谈到他的学生,你是个列外,就连我妈都感到好奇,还说哪天想请你到家里,见见你这个‘根哥’呢。”
肖素白没告诉柳根的是,她父母其实是从她口中得知柳根到学校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奇特事件,才会那么感兴趣的。
“也许白老师看到我,会被吓晕嘞,呵呵……我脸上的伤疤,是不是很吓人呀?”柳根开玩笑的问。
“才不呢。”肖素白说:“我觉得这道疤痕,很适合你,看着让人安心。”
“哦……我的刀疤脸竟然能让你看着安心?”柳根以为肖素白是在说好听话,哪有看到凶恶面孔的人还感到安心呢。
“别的人脸上有颗痣或是青春痘啥的,我都会觉得很别扭,可奇怪的是,在我看到你第一眼时,却被你脸上的疤给迷住了,我也感到纳闷,为何会这样呢?后来从我爸的口中得知,一个人的外貌是凶恶还是和善,不是光凭脸上有没有疤痕或印记所决定的,而是由心来控制,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貌由心生。”肖素白说完,两人也走出了地下通道,她把手从柳根胳膊肘里抽出来:“我下午是英语课,在四教。”
地下通道口的左手边,便是第四教学楼。
“我下午上体育课,得回宿舍换衣服。”柳根说。
“你把这个拿上。”肖素白递给柳根拍的片子,用一个牛皮纸袋子装着。
柳根接过来:“谢谢,素素。”
“不客气,根哥。”肖素白挥挥手,朝四教跑去。
柳根站在原地,望着肖素白奔跑的背,他越来越觉得肖素白可爱了。
体育课后,柳根并没去解剖楼,因为还没到五点半放学时间,而是回男生院,到门卫室,查看有没有妹妹柳枝的来信,这几天他都会去看一看。
门卫的保安,也认识根哥,还没等柳根开口问,一个保安说:“根哥,有你的信。”
柳根接过一看,不是柳枝的,而是南海师大来的信,他猜想肯定是徐雅芝写的,慢慢拆开,心想:她干嘛给我写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