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眼角闪过一丝自信的微笑:“他要是真到了南海,我会让他去和他外甥相会!”
杨光辉忽然感受到来自柳根身上的那股阴冷杀气,不禁打了个冷颤。
“根哥,彭老大那样的人,咱们可惹不起,你明天,跟我一起到支队,把情况向王支队长说明,那样,支队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的。”
“不能那样做,孟宪维现在是惊弓之鸟,看到有人暗中保护我,肯定不会露面,这件事,你别管,也别跟任何人提起我刚才说的,更不能让欧阳知道。”柳根一把抓住杨光辉的手,双目放光的说:“你得发誓!”
“我……可是……”杨光辉被柳根抓住的手感觉有些麻木,呆呆望着柳根双眼,似乎在柳根那双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屈服:“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
柳根放开杨光辉的手,紧咬腮帮,左脸的疤痕,像一条蚯蚓在蠕动,有些后悔当时没把他给灭了,这是他第二次心头冒出杀孟宪维的想法,第一次是在深圳活捉彭老大的时候。
柳根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欧阳雪让他放心不下,彭老大要是想报复,肯定会先向欧阳雪下手,然后在自己悲痛万分的时候,再像猫玩耗子一样的折磨自己致死方解恨。
晚餐时,柳根破例的喝了一罐啤酒,饭菜却吃得不多,得知孟宪维越狱,他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胃里总感觉不舒服,没什么食欲。
三个女生今天像是特别开心,也嚷嚷着要喝啤酒。
祥子和杨光辉两人喝得最多。
“夏阳,任家驹还去找你吗?”杨光辉面红耳赤的问夏阳。
“怎么,任家驹那狗崽子去骚扰夏阳了?”祥子没等夏阳回答杨光辉的问话,借着酒劲,大声说:“别怕,夏阳,要是他再去骚扰你,打电话告诉哥,哥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前段时间倒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找我,幸好姐妹们没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夏阳喝酒有些上脸,白里透红的脸蛋,看上去更加娇艳:“这段时间,估计他快毕业,忙着写论文,没再打电话到我们宿舍。”
“任孝尧在被执行枪决前,和任家驹断绝了父子关系,目的是不让自己牵累儿子,可谓煞费苦心啊,要不然,任家驹恐怕早已被学校除名了。”杨光辉说:“说起这小子,也实在嚣张,一点没收敛,反而更张狂了,根哥,你知道他现在开的什么车吗?是悍马!”
“这种官二代,靠着他爹捞下的那些钱财,一辈子也吃喝不完,依我看,贪官被判刑枪毙,儿女也该受到法律严惩才对,毕竟那些贪官们,很多都是为了子女的未来,才放纵自己,最终走上贪腐道路的。”祥子喝得最多,似乎有些醉了,左脚搭在餐椅上,左手肘很自然的放在这膝盖上面,右手却拿着啤酒罐,把罐子捏得噼啪声响。
柳根始终一言不发,时不时瞅欧阳雪一眼,看来今晚没法和她谈陈浩的提议了。
欧阳雪也不多话,她本来就很文静,很少在人多的场合插嘴,今晚更是,人家和她说一句,她答一句,偶尔,也会用醉眼看柳根,她从柳根的食欲看出,他有心事,以为是她昨晚听到的那件事。
欧阳雪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生,她昨晚便仔细回想过,当时肖素白离开南海前,自己确实没和柳根在一起,而柳根和肖素白两人之间,却像一对校园情侣一样,出双入对,要说他背叛过自己,有些牵强,反而是柳根为自己背叛了肖素白。
尽管欧阳雪一时难以接受柳根和肖素白有过一个孩子的事实,可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已经没了,作为一个刚刚得知失去孩子的父亲来说,柳根内心所承受的痛苦煎熬,没经历过的人是很能理解的,按理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她应该给予尽可能的最大安慰才是,但她却没那么做,反而故意疏远了他。
想想早晨冷漠对待柳根情境,欧阳雪深感自责,现在她平心静气,能理解柳根压抑在心头的伤痛了,很想单独和他相处,告诉他自己不会因为他和肖素白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而离开他,很想把他像个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尽可能的给予柳根母性般的温柔。
可家里有客人,她没办法那样做。
杨光辉没办法开车回家,祥子和徐雅芝把他搀扶着到隔壁他的家里睡。
夏阳想回学校,但欧阳雪说什么也不让,要她留下。
柳根也说一个女生大晚上的,还喝了酒,即使乘出租车,也不安全,挽留她住下。
就这样,柳根忙碌的一天过去了,当他独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肖素白失去孩子时,双腿血淋淋的摸样,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醒来,六点半了,柳根穿上运动装,准备去晨跑,却看到厨房忙碌的欧阳雪,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他喜欢这样把她揽在怀中:“起这么早,干嘛不多睡一会。”唇在她裸-露的脖颈上磨蹭着,闻着她身上的体香。
“别这样,柳根,夏阳快从卫生间出来了。”欧阳雪扭动身体,挣脱开柳根的怀抱说。
柳根一听夏阳也起来了,只好放开她:“我去跑步,你们先吃。”
“早点回来,九点有答疑。”欧阳雪说的答疑,是要考试的科目,在考前,上课教师安排的一次给予学生复习时遇到的疑问进行解答,其实,往往在答疑中,老师会透露出一些考点或是试题的难点,所以对学生来说,非常重要,毕竟,大家都看重分数,希望每一门功课都考出优异的成绩,将来也好用亮堂的分数找个好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