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问题。”颜玉说:“这车你打算如何处理掉?”
“车……”柳根朝熟睡的李甘看一眼,又看看温寒梅:“烧掉。”
“在哪烧?”颜玉问。
“还能在哪,山里呗,总不能开回到市区烧。”柳根没心思想这个问题。
“可那样的话,我们怎么回来?走路吗,可是很远的哦,还有,要是引起山林火灾怎么办?即使烧得只剩一个框架,警方也会很快查到这辆车的主人是谁的……”颜玉在不停的说。
“我有个办法。”李甘忽然睁开眼说:“把车送到废旧汽车回收中心,悄悄给那里的工人一点钱,他会当着你们的面,把车用液压机压成铁饼。”
温寒梅噗嗤一声笑了:“干爹,原来你没睡呀?竟然给我们出主意灭迹,难道你不心疼这么好的车吗?”
“我不是为你们着想,而是为那些要和我一起下地狱的人考虑,在柳根安全回国前,不能让本地警方有丝毫的察觉,否则,柳根就难以回到国内了。”李甘斜了温寒梅一眼说:“这是一辆防弹车,用火烧很难把它烧毁,即使用炸药炸,你们也难以炸毁它,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用液压机压扁它。”
“我说李甘,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关心我和根哥回国的安全问题,你安的什么心呀?”颜玉在前面驾驶室问。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柳根和我过去有过恩怨,但也结下了不解之缘,我要是能多年轻三十岁,肯定会结交柳根这个朋友。”李甘竟然笑呵呵的说:“我把自己全部家当都送给了你们,还有什么不能为你们做的。”
“滑稽……呵呵……真是滑稽……”颜玉呵呵的乐了。
柳根却一言不发,眼睛望着车窗外黑乎乎的树林,心也像车外的夜色一样,只有一种颜色。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了柳根为李甘选择的风水宝地。
柳根让两个保镖和李甘,一人扛一只狼狗尸体,自己也扛了一只,温寒梅拿着野外照明灯,颜玉一手握枪,一手拎着一把铁锹,往路下边树林中那块空地走。
那两个保镖知道活不长了,哭哭啼啼的哀求,说什么家中有老小之类的话。
柳根和颜玉听不懂,温寒梅也没翻译。
两个保镖轮番的开挖他们的葬身墓地。
李甘和柳根坐在一棵树下静静的等着。
温寒梅和颜玉,一人手中拿一把枪,监督那两个保镖挖坑。
当温寒梅提出要柳根手中的枪时,柳根毫不犹豫的给了她。
“柳根,给我说说在我走后,南海那边的变化。”李甘吸着香烟说。
柳根于是把任孝尧父子想得到南海药业和李甘房地产公司,最终落入到李嘉禾手中的前后经过,大概的讲给李甘听,但没说自己现在是南海药业董事长。
“李嘉禾真是大难不死啊!”李甘苦笑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却是我家的煞星,我和他,同样姓李,追溯到几百上千年前,他和我也许有个共同的祖宗呢,你柳根也太偏心了。这也许就是他李嘉禾的命,偏偏遇到了你柳根,要是在医院抬死人的不是你,而换作别人,他李嘉禾早变成土了!我本来只想杀他一人,不想害了他老婆孩子的,可胡老四找的那个混蛋,却在他一家三口中秋回乡下父母身边过节回来的途中下手……为这件事,我愧疚了很久,有几次,差点主动约李嘉禾见面,向他忏悔,可我没那勇气……柳根,请你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我不是为了祈求他的原谅,而是为了我没有泯灭的那点做人的良心能干干净净的带到阴间去。”
“我会为你转达的。”柳根答应李甘:“李总,你还有什么话,需要对你前妻说的吗?”
“她……”李甘一愣,沉默了一会,双目泪光闪闪:“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我这些年一直没再婚,是因为我心里,还爱着她。柳根,如果可能的话,请你……请你把我给你的那部分钱,用你的名义,或是别人的名义,给她点晚年养老用,但千万别说是我的钱,她不会接受的。”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柳根也答应了李甘。
“对了,柳根,我有个小舅子,前妻的弟弟,在香港,是个黑社会老大,被人都叫他彭老大,他也许会找你为天意报仇,你得防着他,这人的手段,比我还毒……”
“李总,谢谢你给我说这件事,其实……”柳根犹豫着该不该把彭老大的事告诉李甘。
“柳根,把我干爹带过来,他的墓地修好了。”温寒梅在喊。
“我这个干女儿,对我还真好,亲自把她的干爹埋葬!”李甘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朝挖坑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