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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斩龙(万字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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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皆是迎合,痛骂北齐无耻,但这番话真正是骂给谁听的,三公九卿都明白。

宋暨听着朝臣言语,眼神依旧平淡,不过摩挲愈来愈快的手指,已经显现出了心里的愤怒。

他只下令杀见不得光的崔小婉,根本没让死士动许不令家眷;因为崔小婉本就是死人,即便被刺杀,许不令也无法拿其做文章,杀其他人则是吃力不讨好。

宋暨知道身边暗卫的行事风格,不可能自作主张,许不令这是明目张胆的栽赃。

可知晓又如何?这种事不可能放在台面上讲道理,既然派去的死士成了证据,那宋暨有一百张嘴,也不可能为此辩护一句。

许不令待群臣讨论片刻后,看着两个人头,继续道:

“既然这俩人,圣上说是投敌被收买,臣也不再多说。前些时日,圣上下旨,命西凉步卒回防西凉,命臣待在南阳坐镇后方。臣百思不得其解,特来长安,询问圣上,臣领兵以来,可有失职之处?”

满朝文武安静下来,抬眼看向宋暨,等待宋暨的答复。

其实能站在朝廷前排的,都知晓宋暨让许不令撤军,只是因为害怕许家兵权太重,日后骑虎难下罢了。

但这个理由,显然没法敞开了说,因为许家现在还没反,也从未表露出过反意。

宋暨面对许不令的质问,只是平淡道:

“前些时日,缉侦司传来线报,北齐左亲王姜驽,秘密集结兵马数万,意图不明;楚地已经暂且安稳,为防西凉有失,调遣兵马回援。这些朕在圣旨上已经说过,许爱卿,有异议?”

朝臣暗暗摇头,他们早听过这解释,可这算个屁的解释?

无凭无据说北齐左亲王集结兵马,便调前线将士回三千里外的老家,和瞎扯淡没区别。而且即便是真的又如何?肃王麾下还有十五万精兵,难不成还守不住西凉?

许不令抬起头来,看向宋暨:

“臣自然有异议。江南去年洪灾,拖到今年尚无人赈灾,致使江南流民千里,无数百姓被反贼裹挟成为叛军,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饿死荒野。

北方强敌入境,边军连战连败,每天亦有无数将士战死沙场。

四王乘乱而起,强征壮丁民夫近百万,扰的整个大玥东边不得安宁,田地荒废无人耕种,秋天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饿死。

内忧外患之下,为君者,称百姓为子民,为天下百姓之父母,当先内安天下,再退外敌,避免无数子民横死。

现如今,臣携西凉军五万,自配铠甲战马,为圣上平灭内乱,眼看大局将定,圣上却以无稽之谈强令臣退兵!

圣上可知,臣这一退,天下乱局便要拖延多久?

大江南北有多少百姓因兵祸变为流民,又有多少百姓因灾荒横死荒野?”

言辞激昂,虽有不敬之处,但却说到了朝臣的心坎里。

从正月初一开始,满朝文武眼睁睁看着正处于繁华盛世的大玥,在四起的狼烟中变地千疮百孔。

整个天下陷入战火泥潭,强征壮丁粮草,每天都有无数人饿死,各地起义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不速速平叛,每拖一天对大玥来说都是元气大伤。

作为这个天下的父母官,岂会不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若是连百姓安危都不顾,头上的官帽子,乃至皇帝的帝冕都戴不稳。

满朝文武没日没夜讨论局势,便是为了先安内部,再退外敌,把大玥恢复到战前安居乐业的状态。

眼见局势有点起色,宋暨忽然就在后面拽着了缰绳,群臣心里岂能没有怨言?

天子宋暨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从心里想攘外安内,想让百姓减少死伤。

但为君者,皇权重于一切!

天下平定后,若宋氏没了,要这天下太平何用?

这不是自私,而是君主本该如此,没有谁会慷慨到,为了百姓安危,连皇权都让给其他人。

听完许不令的言语,宋暨只是平淡道:

“西凉百姓,也是朕的子民。北齐左亲王蠢蠢欲动,调兵回防,并无不妥之处。关鸿业带着两万西凉军和府兵,足以平定四王。”

许不令上前一步:“那圣上,为何让臣远离前线,退守南阳?”

宋暨坦然以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调度比冲锋陷阵更重要,你年纪尚轻,不能只凭匹夫之勇冲锋在前,亦要多磨砺这方面的本领……”

“圣上只是怕我许家造反!!”

宋暨正在解释,昂首而立的许不令,忽然朗声大呵,压下了宋暨的言语。

声若雷霆,在空旷大殿中极为响亮,认真聆听的臣子都被吓的一哆嗦,继而便是满眼错愕。

关鸿卓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怒目而视:

“许不令,你放肆……”

许不令没搭理关鸿卓,转过身来,面向满朝文武:

“所有人心知肚明,何必在这朝堂上遮遮掩掩!

西凉军奔行三千里,来到武关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大玥的太平。

只因为我能征善战,连克南阳和襄阳,突然就强令西凉军滚回西凉,能是什么原因?

我许家坐拥十二州之地,手握二十万重兵,兵强马壮、功高震主,早已遭人猜忌。若我再平灭四王,收拢兵马树立威望,关中军便压不住,圣上怕我许家造反!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让圣上,下这道近乎荒唐的圣旨?”

怒声呵问群臣,文武百官却是讷讷无言,不太敢回答,毕竟这就不是该摆在台面上说的话。

关鸿卓脸色憋得通红,怒声道:

“你胡说八道!圣上岂会……”

许不令双眸带着锋芒,扫视满朝文武: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此理自古有之;但我要问一问你们,我许家可曾造反?

甲子前开国,我祖父许烈屠户出身,征战数十年官拜大将军,统领大玥兵马近百万,如今的辽西军、关中军、西凉军,皆是我祖父手下兵马。

我问问你们,我祖父当年可曾愧对孝宗皇帝分毫?”

群臣默然,对于大将军许烈,天下三国,上到帝王将相、下到市井百姓,没有一个不服气的,人家就是为天下开了太平,还不贪权势当了一辈子大玥臣子,未曾愧对朝廷半分。

许不令扫视群臣:“我祖父功高震主,朝野无人不服,当年想要篡位,不过是开个口的事情。

但我祖父没反!自己解了兵权,领下孝宗皇帝封赏,带着几万亲兵出关门,跑到两千里外的蛮荒之地吃沙子,给大玥守国门,至死都没有半句怨言!”

群臣乃至宋暨,都无言以对。

许不令停顿了下,继续道:

“再说我父王。我西凉军兵强马壮,要攻关中,就凭郭显忠和十几万关中军,也想挡住我父王麾下劲旅?

十二年前铁鹰猎鹿,东海陆氏不听朝廷调令,被朝廷讨伐。东海陆氏是我娘的娘家,陆家家主是我父王岳丈,我父王拥兵二十万,在那种情况下反没反?”

百官讷讷无言,肃王许悠确实也没表现出反意,唯一的一次,还是出秦州奇袭北齐,人家兵行诡道为大玥收复疆域,你总不能说人家有反心吧?

许不令在龙椅前的台阶下,来回踱步:

“我父王不仅没反,还亲自请命带兵,前往陆家大义灭亲,致使我娘郁郁而终。我问问你们,我许家忠烈至今,哪点对不起朝廷,哪点对不起天下百姓?”

宋暨紧紧攥着拳头,和百官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哪怕是帝王,也辩驳不了半句。

许不令眼神扫过群臣,见无人应答,继续道:

“我许家从未对朝廷有半分不忠,只因为我许家能征善战,便引来猜忌。

我入长安求学,锁龙蛊是何人所下,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但你们心里面真不知道是谁?

我在襄阳血战,这两名刺客跑来刺杀我的家眷,圣上说是投敌的叛徒,他们是何人安排,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

猜忌我能忍,害我一人、害我家小,我也能忍。

但现如今,我领命带兵五万出西凉,令是圣上下的。

攻南阳死了多少人,攻襄阳又死了多少人,我许不令可曾有过半句怨言?

关鸿业胡乱用兵,我不听调令强行进军,是为了给朝廷平叛,是为了大玥百姓不受战火殃及。

圣上只因为猜忌,便不顾百姓万民生死,让我强行撤军,我心里如何忍?

为君者,用毒计构陷忠良、派杀手刺杀前线将领家眷,在天下动荡之际,只因猜忌,便胡乱调兵打压将领。

如此愚不可及之辈,何德何能敢称君主?敢称百姓为子民?!”

语气越来越愤怒,最后一句话出来,瞬时在太极殿内引起轩然大波。

‘如此愚不可及之辈,何德何能敢称君主?敢称百姓为子民?’

这是臣子能说的话?

文武百官都是面无人色,有焦急有恼怒有错愕,直愣愣的看着许不令。

关鸿卓气急败坏,抬手指向许不令:

“你放肆!敢直言圣上不配为君,你想造反不成?”

宋暨站起身来,怒视许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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