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不服气是不是,严镇长学拳才两三年,你学多少年了,怕没有二十年下不来吧?之前讲好比式十招,你是不是答应下来了,结果打了多少招,哼,防守不算,你进攻就是十二招。练了二十年的八极拳,十招之内,连个只练过三年太极的新手都打不赢,还好意思继续抢攻,呸,我都为你师傅愧的上,教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说说,你师傅是王大胖子还是王二呆子,估计就是王二呆子,只有这种傻人,才能教出这种又傻又楞的徒弟。”老汪头是一点没给凌震留面子,不但把凌震骂了,连凌震的师傅一起骂了进去,听的凌震了阵心悸,有心反驳,却实在找不出一丁点的反击话语,连师傅是谁都不敢说。心中暗暗懊恼,谁让自己坏了规矩,超了招数进攻,这要是放在过去,就属于打黑心拳,暗中出手的小人,是为江湖同道所不耻的典型。想明白了这点,凌震索性脑袋向边上一转,任你老汪头怎么骂也不吱声。
“严镇长好点了吧!老班长,你也消消气,你看这事弄的,真不好意思,这拳脚无眼,以后还是少比划为好,大家在一起喝喝酒,吃吃肉,说说话多好,老班长,这也到饭口了,咱爷们整两盅儿吧。”凌震理亏不吱声,教导员王进勇却不能再装糊涂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自己方面都是理亏,所以一个劲的在边上和稀泥,不停地调和着双方的关系。
严宁被老汪头一阵搓弄,胳膊也不疼了,看着老汪头一幅小孩子的样子发脾气,心中对他的怨气也消了,听到王进勇从中调和,知道自己一方不能太过份,要不关系僵了,违背了自己前来的初衷,于是接过王进勇的话头,客气的回答道:“王教导,没事,我这虽然是花架子,但也盯得住,瘀血一开,也就没事了。不过凌队长的拳可真重啊,只是擦了一下皮肉,就造成了我这胳膊一片瘀血,也证明了咱子弟兵是政治合格,军事过硬啊,哈哈哈!”
严宁一笑,气氛也就不再沉闷,几个人闲聊了一会,便在王进勇的促催下,一起到了食堂,饭菜早就摆上了桌。严宁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荤的是野鸡和野兔子烩成的一大盆,加上一大碗不知道什么肉炖的粉条,素的更简单,一个熬白菜,一个萝卜土豆丝,都是北方的常见菜。
严宁在东海镇呆了大半年,对官场上的习俗早已经算是门清,知道在北江官场上既使再穷,面子上也得过得去,不说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吧,怎么着也得倾尽所有的把客人陪好。而现在看这隧道大队在饭桌上的表现却显得太过寒酸了。
严宁知道这绝不是隧道大队故意不拿出好东西招待客人,北江的传统既使是仇人上门吃饭,主人也得好吃好喝的招呼着,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隧道大队实在太穷,除了上山打些野味外,饭桌上再看不到一丝的荤腥,这也就是严宁来隧道大队探寻的根本的目的所在。
“老班长,严镇长,队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薄酒素菜,两位多担待。”王进勇一脸愧疚的抄起酒瓶子,把严宁和老汪头面前的空碗倒的满满的,边倒边向严宁解释着。
“老班长,严兄弟,今天对不住了,一时性急,没搂住手,俺凌震给两位赔礼了。”凌震倒底是个磊落的汉子,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一抬手将一碗酒往嘴里一灌,倾刻间便喝的干干净净,这一碗少说也得四两多,看得严宁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严宁怕喝多了误事,有一口没一口的有嘴抿着,老汪头却不管不顾,仿佛又找到曾经在部队的热血豪情,跟着凌震和王进勇一口一口的撞起来没完。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严宁还是比较喜欢军营这种热烈的气氛,所以这酒喝起来倒也高兴。
“严镇长,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到我们大队来,是因为我们战士到老乡家偷了鸡鸭的事吧,其实这事不怨我们战士,主要原因还在我这个大队长,战士们超负荷训练,而我却不能给战士们申请到好的福利,打扰到了地方,给你们添麻烦了。”凌震端着酒碗,冲着严宁表达一番的欠意,一扬脖,郁闷的将酒一饮而尽。
“严镇长,这事也怨我,凌大队把津贴全都补到了战士身上,作为教导员却一点不懂经营,弄得整个大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战士们肚子里没油水,适应不了超负荷训练,而训练还不能停,不能减,是我亏了战士。”王进勇一看凌震提起话头,急忙把过错全揽了过去,看得出来,两个配合的不错。
“凌队长,王教导,今天我来确实是为了望山屯的事,但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主要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刚才队里的情况我都看到了,战士们太艰苦了。这样,打拳我不行,经营你们不行,两位若相信我,我划个道,咱们来个军民共建,多了不敢说,保证让咱们隧道大队换个样子,保证让战士们顿顿都能吃上肉。”严宁把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豪迈的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扔,信心十足放出了一番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