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三零五的人可都全了,以后咱们就是同学加室友了,大家要互相帮助啊……对了,你俩也自我介绍一下呀,严宁可还不知道你俩姓氏名谁呢,快来,快来……”看严宁把包往床上一扔,廉伟东确定了严宁会在这个寝室住下去,高兴的拍了拍严宁,扭头对坐在桌子边的两个催促道。
“你好,我叫管一平,在省农用机械推广局工作……”左边这个瘦瘦高高,戴着一副眼镜的青年率先开口,不过这个管一平有些腼腆,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含蓄的微笑,有那么几分知识分子的意思。
“你好,我叫唐天文,在磐阳区税务局工作,请多关照啊……”坐在右边的是一个有些胖乎乎的青年,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出头,有些自来熟,拉着严宁的手不停的摇,表现的很是热情。
两个人都介绍了一遍,廉伟东笑着递给了严宁一支烟,并客气的给严宁点着后问道:“严老弟,你在哪里高就?”
“高就可谈不上,我在双江市榆林县东海镇工作……”廉伟东嘴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让严宁的回答给顶的一楞神,照他理解,严宁这么年轻,很可能是省里哪个大衙门派出来镀金的,哪成想居然跟自己一样,还是个乡镇干部,正因为如此,他的问题来了,若是乡镇干部,没有他五七六年的工作经验,想走到镇长书记的位子,那是不可能的事,难不成严宁十多岁就参加工作了?
“呃,没看出来,原来还是同行,严老弟有三十了?榆林东海镇?书记?一把手?”廉伟东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追问了一句,一脑袋的问号,任谁都看出来不对来了。
“三十?没有,没有,我今年二十三,在东海镇不是一把手,是镇长,呵呵……”严宁知道廉伟东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深浅,这人哪都有不能免俗的时候,试就试吧,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呵呵,严镇长真是年轻有为啊,才二十三岁……呃,二十三……”廉伟东好像才反应过来的一般,瞪着眼晴再次打量起严宁来。
“二十三?”管一平和唐天文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不知道严宁是通过公开比选进阶的县级副职,但两人都知道参加这个处级后备青干班代表着什么,若不出意外的话,培训结束后,这期学员都会得到提升,安排到副处级的领导岗位。严宁二十三岁就是副处级,那今后上升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两人不敢再想下去了。
其实也难怪廉伟东等三个人吃惊,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能来到这个青干班的,哪个不是在本地、本部门经过一场场角力,最终拼杀出一条血路来,才借此培训的机会来上位的。特别是廉伟东,农学专科毕业后,在乡镇一呆就是十几年,工作上玩命,交际上舍得投入,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赶在三十五岁临界的时候,搭上了省委青干班的末班车,既使这样,廉伟东能在三十五岁提拔到副处级,这在宾洲官场上都成为了传奇了。可是就是这样的传奇跟严宁这个同样乡镇出身的干部比起来,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因此,廉伟东不吃惊才怪呢。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借着专业技术人员的特殊性,能在三十岁之前提上副处,不说敢放眼北江吧,可也差不多了,哪想到,严宁老弟一来,有如一盆凉水罩头浇下,让我彻度清醒了过来,骄傲使人落后,古人诚不欺我啊……”管一平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发了一通感慨。不过,他如此一说,倒让严宁对他更加关注了起来,这个管一平长的文质彬彬的,倒没有想到挺坦诚的,是个实诚人。
“几位哥哥,可别再挤兑我了,我的情况和你们不太一样,我毕业的时候通过省委选调到了乡镇工作,前段时间,又参加的县级副职公开比选,所以才能有机会来参加这个培训……”既然介绍了,也就别藏着腋着了,自己年纪小,引人关注是必然的。再说了,自己的经历也不是什么秘密,等到双江的后备干部到来之后,肯定会有大嘴巴把自己的情况抖了出去,早晚会传遍整个培训班,倒不如此时痛快的说出来,倒显得自己坦诚一些。
“呵呵,不是挤兑,可不敢挤兑,严老弟就是年轻有为,省委选调生,嗯,不简单啊,严老弟,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廉伟东咂了咂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笑呵呵的捧了严宁两句,又唠家常般的套问起严宁的毕业学校来。
“京城大学……”严宁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室友,算得上是好奇宝宝了,今天若不把底交待个透,这几位估计是没完了。
“卟……”刚刚喝下一口茶水的唐天文听到严宁的回答,吃惊的把茶水喷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严宁,京城大学的毕业生到乡镇去工作,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唉,有人说,狠人对别人狠不算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严老弟啊,就凭你京城大学毕业生敢到乡下去工作的这股狠劲,你要是不能出头,那这社会也真没救了……”廉伟东算是整明白了,严宁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轨迹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再问下去,值不定又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还是趁早打住吧,否则自己脆弱的心脏,实在有些禁不起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