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就去找……”虽然话没说出口,但李国良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看好严宁的想法,只是严宁是领导,碍于面子,李国良也不好不听从,稍稍地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转身跑了出去。
“挖勾机?隔着这么远,挖勾机保证是不行。但若是用炸药炸,或许就会将这块飞地震散,至少也能将瘀集的泥沙炸飞一些吧,重复几次,多少也能缓解一下河道的压力不是……”常理解决问题的办法,严宁是没能想出来。按照正常的路子,清理瘀集的泥沙,还就得用李国良提出的办法,推土机,挖勾机一起上,彻底将泥沙清空,才能恢复河道通畅。
但是,眼下没有着力的地方,怎么把机器送上去都是问题。突发奇想,严宁想到了用炸药炸,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好处是省时省力,若是真能将黄泥湾炸成粉碎,榆林河中段的危机将彻底解除。这个想法左右也不费什么事,收效却是显著的,不管能不能成,严宁觉得都有必要去试一试。
“县长,这是黄泥湾渡口的秦师父,对这片的情况最熟悉。一大把年纪了,听说县里来抗洪,就主动跑来帮忙,忙前忙后的,都累坏了……”没过几分钟,李国良拉着一个老人赶了回来,在老人局促不安的搓手中,小声地将老人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言语中满是推崇。
“秦师父,辛苦了,我是严宁,我听说对面那片庄稼是您种的,想请教您些问题……”给了老人一个善意的微笑,严宁也不兜圈子,指着河对岸黄泥湾后侧的庄稼询问了起来。
老人长的很瘦,混浊的眼晴,古铜色的皮肤,刀刻一般的皱纹,将岁月的沧桑都写在了脸上。听说李国良要带他见县长,老人很激动,也很拘谨,一辈子在渡口上摆渡讨生活,没见过什么当官的。不过,看到严宁是一个俊俏的小哥儿,脸上带着微笑,没什么架子,更没什么威严,老人的心放松了不少,顺着严宁的手望向对岸。
“是,是俺种的,黄泥湾那片儿都是瘀泥,边上的实地没多大一块,人家怕危险,都不要了,就是没主儿的地方,闲着也是闲着,俺就种了苞谷,对付个口粮……”老人搞不清楚,严宁问这片地是为什么,但还是顺着严宁的意思,小心的将那片已经被水淹了土地指了出来。
“秦师父,种庄稼的那一块地跟黄泥湾的瘀泥能隔多远,您能给我一些准确一点的数据吗……”不出严宁所料,能种庄稼,这片儿土地就不是瘀泥和黄沙沉积成的飞地。既然不是飞地,就能站住人,只要有着力点,一切似乎都变得有可能起来。
“这块地不大,总共不过十几条陇沟,我数数啊!三十八条陇沟,一条是六十多公分,这块地也就二十四五米,再往后走还能走二十米,我怕陷到泥沙里,就没敢再撒种子。这块地邻着河南岸的稻田地,中间隔着五多米宽的水渠,这会儿都被水淹了,走了不了。平时我都是在对岸的渡口拐过去的,这会儿渡口也被水淹了,想要过去可就难了……”似乎意识到严宁打算到那块飞地中去解决黄泥湾的泥沙问题,老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间接地也算是给了严宁一个确切的否定,然后小心的观察着严宁的反应。只是在严宁平淡的脸上,老人没看到任何失望,反倒是李国良,眉头紧锁,一幅满腹愁肠的样子,显然搞不明白严宁不切实际的想法到底能不能用。
“好了,秦师父,谢谢你啊!国良,这么算起来,这块地至少宽四十五米,如果人上去,在实地和泥沙交接的地方挖出一条沟来,埋上防水炸药,运气好的话,一下子就能炸开,既使不能将泥沙堆都炸开,至少也会炸碎一部分,怎么也能拓宽一下河道,缓解一下北岸河堤的压力……”严宁估算了一下距离,心里多少有了底,投放炸药,既使一点作用不起,投放的人也不会受到伤害,只要没危险,怎么都得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