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把他找出来,让我狠狠地扇上一巴掌,我一辈子都当你的女人……”陆小易咬牙切齿的,脸色涨的通红,眼晴里更是有如冒了火一般充满了愤恨,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显然把这个他恨到了极点。
“他?是谁啊,在哪呢,欺负你了,你说,不用你动手,我替你收拾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陆小易套着话,严宁并没有注意到陆小易的眼晴里写满了仇恨,更没想到会有什么人能让陆小易恨的如此刻骨铭心,随口就把话头接了下来,等到严宁把视线从前方收回来,看到陆小易满脸涨的通红时,立刻意识到问题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在哪呢,要是知道,还用你找……”严宁的浑不在意,直接让陆小易发了飙,没有一点好声气的直接将严宁的话顶了回来。
“你别生气,刚才我开车看前面呢,没太听清楚。不管是谁欺负你了,我都得替你出气。但是,你让我找,总得有个目标吧,最起码他姓什么、叫什么、多大的年纪,这些基本情况你得告诉我吧……”态度认真起来,严宁的头脑转的飞快,稍稍一联想,就把问题猜到了七八分,很有可能陆小易让自己寻找的就是那个把她生下来,又将她们母女无情的抛弃了的人。
“是那个把我妈妈坑了一辈子,生下我又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负心人。从小到大我都想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扔下我和妈妈,为什么那么不负责任……”陆小易的情绪很激动,泪流满面,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着喊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痛苦,和严宁猜测的一样,陆小易要找的是他的父亲,那个和她流淌着相同血脉的生身父亲。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人在哪?妈妈不许我问。只是无意间从妈妈零星的话里探听到他以前在老飞机厂工作,好像是搞技术的,姓刘,至于现在在哪,估计妈妈也不知道,否则妈妈也不会死守在老飞机厂的厂区里了……”陆小易悲痛欲绝,痛哭流泣,倒叫严宁一番手忙脚乱,将车停在了路边,将这个满心伤痕的女孩搂入怀里,轻轻地安慰着,好一会儿,陆小易终于稳定下来,将压在心底最痛苦的秘密发泄出来,心情似乎放松了许多。只是,两只眼晴红肿的像颗桃子,直让严宁感到心疼不已,下定决心,既使花再大的功夫,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给陆小易扶平心灵的悲伤。
陆小易是单亲家庭,非婚生女,从小到大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压根就没见过父亲。至于父亲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更是一无所知。而且,在二十多年前,人们的观念保守,对于女人来说,非婚生子更是件丢人的事,陆小易的妈妈因为非婚生女,被父母从家里赶了出来,从此再无来往。
陆小易的母亲是从农村招工进的飞机厂,计件临时工。正是在飞机厂里,和陆小易的生父有了感情,并偷吃了禁果。只是,正当陆小易母亲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时,上级指令飞机厂主体车间都搬离北江,分散到内地城市,陆小易的生父随之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已经怀了身孕,时刻在苦等,苦盼的陆小易的母亲。
可想而知,在那个年代,一个没有稳定工作,没有稳定收入,没有亲属关怀,没有朋友帮助的女人,lang迹在城市的边缘,东做一天工,西做一顿饭,含辛茹苦的带着一个孩子,要受到多大的歧视,遭受多大的罪。陆小易刚出生时,年轻的母亲并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照顾孩子,为了生活,她拖着虚弱的身体,顶着寒风,在砖厂里当搬运工,繁重的工作使得她留下了病根,随着时间的推移,积重难返,不过四十多数的年纪,竟同六十岁的老人一般,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极其的糟糕。
家庭环境的恶劣,养成了陆小易坚韧的性格,从小就担负起了生活的重担。洗衣做饭做家务不用说了,初中没毕业就开始跟着母亲四处打工,就连读航校的学费都是她自己半工半读硬坚持下来的。每个月,陆小易领到工资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买衣服,不是买米买面,而是给生她养她的母亲买药,用她自己辛勤的双手反哺母亲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