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来的有些早,刚刚六月,天气热的让人受不了。数十名**的村民三五成群,或坐或站,躲在树荫下避着有如在冒火一般的太阳,顶着火辣的太阳折腾了一上午,不停地跟镇里、区里,甚至是市里的领导介绍情况,村民也累了,只是没个明确的说法,谁也不甘心就这样退缩罢了。
难得村民消停了下来,不再向市委大院里冲闯,区信访办和镇里的工作人员总算喘了一口气,也三三两两的聚在大门口,趁机休息一下。直到现在种子公司方面直到现在也没拿出一个明确的解决意见来,事是他们惹出来的,麻烦却要区里和镇里去背,换谁谁心里也不高兴,既然没说法,那就在这硬靠着吧,只要村民的行为不偏激,区里和镇里就没多大的责任不是。
“叔,我刚才偷听到区里的干部们说,市里的干部都到种子公司去了,商量给咱们赔钱的事。不过,听说种子公司不讲理,说咱们用的种子不是他们卖的,是污告他们,让市里的干部不要管,还说下午要把咱们都抓到局子里去……”染着半边黄毛的楞头青年凑到这次挑头**的老罗叔跟前嗡声嗡语的嘀咕着,有板有眼的通传着刚刚偷听来的消息。
“狗娃,你真听到了……”黄毛大号叫做李继刚,外号狗娃,是沙兰岗的一个小混混,整日里游手好闲,东游西逛,跟着市里的混混们混吃混喝,由于不务正业,他家里的地早就承包出去了,承包费也早就让他败坏光了,二十六七也没说上一个媳妇,在村里可是谁都瞧不起的人。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叫老罗的村民可不知道。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人,算是屯亲,他能来帮个壮壮声势,说明这小子还有心,到叫老罗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
“叔,看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跟你瞎咧咧,人家区里的干部红口白牙说的话,他们还说了,这事情不归他们管,要不是咱们是平安区的村民,人家连来都不来。要不你看咱们来了这么多人,区里的大干部咋一个没跟来呢,要我说,咱们还得去找种子公司要说法,在这等着白扯……”自己的话被老罗叔怀疑了,狗娃可急了,梗着脑袋,声音不觉得大了起来,就差拍着胸脯赌咒许愿了。
“老罗大哥,狗娃偷听到的,没准是真的,你看看这些干部,根本没把咱们当回事,这都耗了一上午了,连个说法都没有,摆明了是不想管……”狗娃的声音一大,立刻让围在周围的村民凑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耗了一上午,村民的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黄毛狗娃的话很是得到了一批人的认可。
“老三,你咋看……”细细的品了品,狗娃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种子是从种子公司买的,收据发票什么的可都在兜里揣着呢,但是种子公司可没看到,若是人家不承认,受骗的村民还真是理亏。所以把这发票给种子公司看看,让他们认帐,然后再找市里的大干部,才是正当的程序。
农民的脑袋没那么多弯弯绕,但都有自己的分析思路,被狗娃绕进了圈里,一时之间老罗倒是钻了牛角尖。不过,老罗可是谨慎的人,否则也不能带头领着村民**,扭头问向了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村民老三,找市里要说法的事情可都是老三挑动的。
“要不咱们就去种子公司,要是讲不拢,也能拿个准信找大干部告状……”老三的话不多,但是也算是同意了狗娃的建议,窜掇着老罗把人带到种子公司去。
……
“老张,帐算出来没有,抓点紧,到底得赔多少钱,市里的领导可等着回话呢……”种子公司的店面里,张经理扭头不带一点好声气的冲着会计喊了一嗓子,似乎要把满肚子火气都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