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甸发展的种子已经种了下去,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势必有长成参天大树的可能。这前期的铺垫完成了,后期的执行有钱立运具体实施,严宁似乎又变轻松了起来。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就是没有西北的发展项目,严宁身上的担子也不轻松。中央第二轮巡视地方工作已经展开了,严宁很不幸又被选进了工作组,还是要带领一个组开展审计,纪检、计划、作风等方面的巡视工作。
这一次严宁所在的工作组派驻的地区是岭南省,这个华夏经济最为活跃的省份,这倒是遂了严宁的心思,大体因为谢水盈要生了,严宁这个孩子的父亲不到场可是要让人心寒的,而严宁自觉本身对水盈姐和孩子都有愧疚,也不想留下这个遗憾。所以,到了岭南,无论是去深城,还是通过深城去香港,都方便了许多,毕竟深城作为经济特区最初可是从岭南省划出去的,距离岭南首府白云市不过三百多公里,上了高速公路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从白云市呆了不过一个星期,严宁的心情就变得急切起来,将具体的工作都交待给了老成持重的祝镇山,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后,就一个人跑到了深城,算算日子,谢水盈的预产期也就在这几天了。只是,到了深城以后,让严宁深感意外和尴尬的是潇潇居然也赶了过来,而且以助产妇的角色在不停地张罗着。凡事都由潇潇亲自操办,自己插不进去手不说,就是谢水盈都对自己变得不冷不热的,看到自己俨然就跟看到了透明人一般,这让严宁郁闷不已。
临近谢水盈预产期前一天,老爸老妈,老师师母,再加上谢水盈雇佣的保姆,保镖,奶妈,司机,营养师,保健医生乱七八糟的一大家子十几口组团杀进了香港。早在怀孕之初,谢水盈就在香港玛丽亚医院预定了病房和医生,孕期体验,排查什么的也都是在这家医院的医生指导下进行的,这会儿临近生产了,谢水盈不坚持着要回到这家医院进行。
以谢水盈如今的身价地位,哪怕就是把玛丽亚医院的产科病房搬到深城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深城作为华夏最大的经济特区,医疗水平、技术设备,乃至后勤服务,不说比香港强,至少也不会差多少。但谢水盈之所以坚持要到香港进行生产,还有着另外一层深意,谢水盈不想把孩子生在深城,不想在内地留下任何关于孩子的痕迹,归根结底就是不想给严宁留下任何的麻烦。
“哎哟,我们的小公主饿了,哦哦,不哭不哭,奶奶疼你,快快,让妈妈喂喂……”生产的过程很顺利,不过一个多小时孩子就顺利的诞下,是个小公主,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晴,圆圆的小脸依稀有着几分严宁的影子,孩子从分娩室中一抱出来,老妈一把就抢在了怀里,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稀罕的不得了。
“一个丫头片子,就是个赔钱货,谁愿意喂谁喂去,我才不喂呢……”通过体检,谢水盈早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孩,心里也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可是看到师母一脸的失望,这心情就烦的不得了,眼看着老妈把孩子送到了面前就是不接,嘟嘟囔囔的耍起了小脾气。
“赔钱?赔钱怎么了,我们妮妮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小公主,想怎么赔就怎么赔,是不是啊,我的小宝贝……”谢水盈不接孩子,老妈左右为难,狠狠地瞪了严宁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严宁尴尬的挠了挠头,轻轻地把孩子从老妈手里接了过去,接着谢水盈的话,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都是说给谢水盈听的。
严宁的这番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谢水盈掌控的ue集团下辖投资银行,投资基金,酒店,写字楼、百货贸易,船舶工业,远洋物流等等,持有多家在国际上著名企业集团的股权,更重要的是掌控着东南亚大把的优质资源,都是石油,矿石,橡胶等国际市场上紧缺的原材料,用日进斗金这个词已不足以形容ue集团的红火和富庶。
而ue集团的股份,严宁和谢水盈两个人占据了百分之八十以上,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小宝宝一出生就有着谢水盈所持有的资本继承权,同时也有着严宁部分资本的继承权,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严宁借着谢水盈把这话说出来,也是有意在安谢水盈的心,既使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孩子的缺失,这精神上不能给的,那就在物质上做出补偿,总之不能寒了孩子的心,更不能寒了大人的心。
“笑,你还笑,都怪你。当年总寻思你年纪小,咱一个思想进步的优秀女青年不好意思催残祖国的花骨朵,忍着没下死手,倒让潇潇抢了先,我这心里都亏得上。结果倒好,阴差阳错的居然又落入了你的魔爪,生了个孩子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说不准长大了跟我一个命。左右是个赔钱货,谁愿意养谁养去……”谢水盈耍了小脾气,严宁拐弯抹角的劝说着,老妈觉得自己再留在房间里就有些碍眼了,冲着严宁使了个眼色后,就匆匆的跑了出去。老妈这一走,谢水盈更来劲了,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将粉嘟嘟的小嘴按在了饱满的胸脯上,随手将倚在身后的枕头砸向了严宁,不依不饶的数落起来,话里话外透着自己亏大了的意思。
“姐,你别这么说,老师师母,还有你,对我的恩情都是我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能遇到你们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姐,我知道你宠我,你爱我,处处让着我,可我当时就是榆林脑袋,不知道这份感情的珍贵,现在转过头来看,却又觉得无比怀念。可是我不后悔,至少我们还在一起,又有了妮妮,唯一的遗憾就是你,不能给你明媒正娶,我觉得亏欠很多,但是姐你在我心里,你和潇潇,妮妮和严凌是一样的,都是我最爱的人,我真的很爱你们……”问题的根本不在孩子是男是女,谢水盈纯粹在拿孩子做遮掩,发牢骚,这点小心思严宁最清楚不过。但就是这些牢骚话让严宁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一手轻轻地抓着妮妮粉嫩的小手,看着她贪婪的吸吮着ru汁,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谢水盈丰腴的脸颊,泪留满面,这是老天恩赐的最珍贵的感情,值得严宁一辈子去珍惜。
“宁儿,你别哭,姐不说了。严婶喜欢男孩,我妈喜欢男孩,潇潇生的也是男孩,我这心里就有些气不顺,是姐想不开,没有怪你的意思。等姐身子养好了,咱们再接再励,你让姐也扬眉吐气一回好不好……”严宁激动的真情流露,谢水盈同样触动至深,眼泪也开始在眼圈里不停地打着转,却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温柔地替严宁拭去脸上的泪痕,心疼不已。
谢水盈是一个认死理的女人,一颗心早就扑在了严宁的身上,习惯了站在严宁的角度考虑问题,严宁一哭,她立刻就毛了手,想着是自己生孩子,潇潇这个明媒正娶的大房赶过来陪护,看似很和谐,实则很压抑,哪怕潇潇心里没有其他的想法,但她的身份,也要让严宁承受着道德和伦理双方面巨大地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适合跟严宁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应该跟严宁发脾气,让严宁左右为难。这越想越觉得不应该,越想越觉得理亏,却没发现她那紧张地情绪,满腹的牢骚已然在严宁的眼泪中化为了乌有。
“姐,还生吗?香港好像没有计划生育,允许生二胎的。不过我妈可没说就喜欢男孩,要我看他更喜欢女孩,刚才还抱着妮妮美的脸上都跟绽开了的花一般,还跟我说这孙子孙女都占全了,可是八辈子烧了高香的事……”拭去了眼泪,严宁一边没话找话的跟谢水盈套着近乎,一边后悔的腹议不已。不过是真情流露的飘洒出两行清泪,居然能让水盈姐满腹的牢骚化为了乌有,这等威力实在超出了严宁的想像,早若知道眼泪在水盈姐这里居然有如此奇效,何必去承受这一年来的诽议和压力,这实在是有些失策。
“不生了,香港没有计划生育,京城可有。我能生,潇潇却生不了,若再生一个的话,潇潇那边怕又闹起来了,到时候你又难做人了。唉,这事闹的,我面对潇潇时,都羞愧得不敢去看她的眼晴,亏得她还能来陪我,就冲这,我也得把潇潇当亲妹妹看,哪能让潇潇难过。再说了,若是你不争气,我再生个女孩可怎么办,我妈气疯了,你妈气跑了,咱俩谁去养……”心气顺了过来,谢水盈又恢复了魔女的本质,说起话来净是不着边,严宁都想不明白,她这脑袋里面到底是从哪来的这些谬论,说出的话匪夷所思,东一下,西一下的不着边际,实在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