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来,刘敏只要见着谭之江,左拐又绕话题总会落到谭之江背的那个女人是谁,谭之江考虑再三,不能告诉刘敏,原本什么事也没有,要是告诉了刘敏,没事也有事了,所以谭之江不管刘敏怎么绕弯子,他就是不说。
谭之江越是不说,刘敏心里越是纳闷。
这么多年,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和谭之江无论哪一方面都不算般配,年轻时她还算苗条,可是又黑又瘦,长得也不好看,而谭之江又高又帅,还有文化,只是那时男人找对象不好找,谭之江家里穷,所以父母早早地就在家里给他和刘敏订了婚。
谭之江不愿让父母生气,也不愿落个陈世美的坏名声,尽管和姚佳轰轰烈烈谈了一场恋爱,但最终还是劳燕分飞。
刘敏心里自卑,开始那些年她顾忌着谭之江不要她了,所以处处悠着谭之江,可是后来生儿育女,她渐渐地奠定了在家庭中的地位。
是近几年,谭之江当了文化局局长,人也不显老,看起来风度翩翩,刘敏却明显见老,人也发福,看起来和谭之江更加不相配了,但是现在儿大女也大,尤其是上次因为顾晓箐的事,她发现谭之江为了儿女也不会跟她离婚。
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心有女人勾引谭之江,所以自那次顾晓箐的信息闹过以后,她收敛了一些,可是她一直在暗中偷窥着谭之江,唯恐他越雷池半步。尤其是这一两年,她闹起了更年期,脾气控制不住,身体也不舒服,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谭之江会花心。
刘丽红打电话告诉她谭之江背着一个女人去医院做彩超,刘敏着了慌,尤其是这几天说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她开始留心谭之江的一举一动。
早晨谭之江吃完饭就出去了,刘敏连碗筷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赶紧悄悄地跟在身后,她亲眼看见谭之江进了单位的大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谭之江出来。
天渐渐地热了起来,刘敏躲在大树后面,时不时地还有熟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刘敏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她再不放心,也不能跟着谭之江一起去上班啊,所以她思来想去,一个人去了医院。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出没出院,于是就去住院部了,住院部里有内一内二内三三个住院部,她不知道女人住在哪个病房,于是就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探头。
三个住院部她几乎转了一遍,里面住的病人很多,她看不出谁是谁,更看不出哪一个是谭之江背的女人。
就在刘敏气馁准备转头离去的时候,她看见了何非。刘敏登时欣喜若狂,好像警察等了好久,即将放弃的时候,发现了目标。刘敏怕何非看见她,赶紧随手推了一个病房门,身子躲了进去,脑袋探出头来偷窥着何非,她眼见着何非进了一个病房,她在心里牢牢地记着,然后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手,她觉得就要找到那个女人了,心“扑通扑通”跳作一团。
她这一拍手,惊醒了病房的一个输液的小孩,小孩明显被吓了一跳,禁不住哭了起来,病人家属很不满意,走过来说这位大姨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要是看病人你就进来,要是不看病人就出去,你看你在这儿躲了半天,苍蝇都放进来了,放进苍蝇来也不要紧,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拍手,还拍这么大声音,把孩子吵醒了,孩子好不容易睡着……
刘敏刚才一直全身贯注地盯着何非,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自己也是当***人,她知道哄小孩睡觉多不容易,尤其是孩子还生病了,她听人家这么一说,感觉心里充满了歉意,她立马堆了满满一脸的笑容跟人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走错门了。
刘敏说着,堆着笑脸倒退着出了病房门。出了病房门,她马上搜索记忆,确定何非到底进了那个病房的门,由于病房太多,她只记得大致是哪一间,记不确切具体哪一间,于是就在她琢磨着有可能是的病房前面探头探脑。
终于,她看见了何非,何非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的病床前,和女人乐呵呵地说着话。刘敏对何非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那个女人,只见那个输液的女人,梳着波浪式的长发,头发焗成那种葡萄紫的色泽,在眼光的照耀下,熠熠地闪耀着一种美丽的色泽。她斜倚在床上,不用仔细看,但看轮廓也是一个美女,灵巧的瓜子脸,碎玉似的牙齿,刘敏看着,心里的酸味越来越大,她看不出楚玉的身高,但是她不用细看也能看出她的体重差不多得比楚玉多一倍,她前几天刚称了体重,一百六十六斤,虽然当时是守着谭之江称的体重,但是她还是没告诉谭之江真实的体重,只是揶揄了一句,怎么还这么重啊?谭之江嘿嘿笑着,说要不人家都说我是优秀饲养员呢。刘敏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搭理他。
现在她看楚玉的身材,加上又生了病,愈加显得楚楚可怜,楚楚动人。她在心里唏嘘着,这个时候,江雪云过来了,她老远就看见一个女人在向病房里探头,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刘敏。
江雪云不禁站住了脚,她忘记了刘敏并不认识楚玉,张嘴说嫂子,你也来看楚玉啊?
楚玉?刘敏重复了一遍,她知道了,原来那个女人叫楚玉,她听了这话,连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认识楚玉,我就是想来找个大夫看看,最近老是心慌气短。
哦,是怎么回事呀?江雪云关切地问着。
可能是更年期吧,好了,雪云,你去忙我走啦。刘敏说着,急匆匆地往外走。
江雪云看着刘敏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推开病房门进了屋。
江雪云进屋以后,纳闷地说,刚才谭局长家嫂子在门口,向这里里面探头,我以为是来看楚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