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端着点心盘子上前,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未曾言语,只是悄声的在玉自珩的身边坐下。
玉自珩看着毕方,道:“道长是已经知道故友的行踪了吗?不知道长可否相告知,这位故友如今身在何处?”
毕方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有缘自会相遇。”
毕方说着,看着玉自珩十分不解的样子,又道:“将军不要担心,命中有缘自会相遇的,这一次外出,将军和小姐定能化险为夷,且为以后的生活铺好道路。”
说着,毕方已经站起了身子来,道:“夜深了,不打扰了,贫道先行告退了。”
夏蝉起身,“道长,我送您出去。”
说着,看着玉自珩,给他使了个眼色。
玉自珩将要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下了。
夏蝉送了毕方出了门去,在楼梯口站住了身子,夏蝉道:“道长,我有一事不明。”
“小姐但说无妨。”
毕方转头,笑着看着夏蝉。
这一刻的毕方,慈眉善目,神色淡然,夏蝉看着这样表情的毕方,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在地下的密室之中,面对灭寂之时的毕方,那时候的毕方,是凶狠而狰狞的。
夏蝉叹口气,轻声道:“上次道长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道长到我身边来帮助我,又是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毕方轻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字。”
夏蝉一愣,急忙抬头看着毕方,眼神十分的不解。
毕方神色淡然的开口,道:“缘。”
“缘?”夏蝉反问了一句,道:“道长,我们之间的缘分,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毕方轻笑,“不是从哪里开始的,是命中注定的。”
夏蝉抿唇,“道长,您让我们转移在楚国的人力和财力离开,那鬼面千兵的栖息地,您也是一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从我们动身去苏州开始,到后来的玉家被冤枉的事情,再到现在,一切的事情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是不是?”
毕方轻笑着点头,“小姐天资聪颖,这点事情瞒不过您的,贫道早就知晓。”
夏蝉歪着脑袋看着毕方,道:“道长,我记得您之前告诉过我,您来我身边,是为了帮助我完成大业,其实有点好笑,我一介女流之辈,谈何大业完成呢?只不过是有点好胜心,想要将生意经营的大一些罢了,之前不晓得,现在我却是隐隐的有了一点感觉,您是要让我独揽大权么?”
夏蝉说着,笑着毕方。
去了边塞,夏蝉只是想着建立自己的城池,毕方如此拥护自己,那肯定不止是单单建立一个城池这么简单的,若是往大了说,极有可能是建立一个国家。
毕方看着夏蝉,笑着点点头,“贫道只是起到了一个辅助的作用而已,关键的事情,还是看小姐的意思。”
夏蝉道:“道长,我不想做女皇,我只想守着自己的生意,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还有爱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罢了。”
毕方看着夏蝉,那双平静没有波澜的眸子仿佛要将夏蝉的心思剖析出来一样的厉害,夏蝉被看的有些心里发毛。
“小姐的心愿,贫道知晓了。”
夏蝉急忙道:“道长,若是我们真的转移了,那我爹爹还有宫里的四姐,公主,都怎么办?”
毕方点点头,道:“人各有命,命中注定的事情,人力是无法挽回的。”
夏蝉闻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急忙道:“道长……”
“小姐不必多言,贫道只是略有修为,并不是可以翻云覆雨的大力神仙,小姐如此聪颖,更应该知道,命是天定的,我们根本无力反抗。”
夏蝉没了言语,看着毕方,又转头看向楼下的景色。
好一会儿,毕方才道:“小姐此去,便尽量安顿下来吧,在边塞那边好好生活,远远比楚国要好的多。”
夏蝉追文道:“那道长呢,道长一起来吗?”
毕方摇摇头,低头看着夏蝉,像是看一个阔别已久的故友一样。
“贫道有贫道的生活,小姐不必牵挂贫道。”
夏蝉托腮,倚在身后的栏杆上,看着毕方道:“道长,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很好奇,你好像知道我的很多事情,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毕方轻笑,“贫道帮了小姐,小姐也帮了贫道,互帮互助,小姐勿要挂怀。”
说着,毕方便伸手竖在了胸前,道:“夜色已深,小姐好好休息吧,贫道先告退了。”
夏蝉也模仿着毕方的样子行了一礼,“道长慢走。”
看着毕方轻声的下了楼梯,夏蝉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呆呆的想了许多的事情。
直到玉自珩出来寻她,将衣服给她披上,夏蝉才缓过了神来,转头笑着看着玉自珩,道:“什么时辰了?我一个没注意,竟是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你想的什么呢?毕方走了?”玉自珩子背后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将她圈在胸前,笑着问道。
夏蝉点点头,道:“道长跟我说了很多的话,我却没听出个怎么地来,感觉像是在佛堂里听大师诵经一样,当时听得时候觉得好有道理好深沉啊,可是听完了,啥用都没有。”
玉自珩看着夏蝉有些娇憨的样子,心中十分的好笑,伸手捏捏她的脸颊,道:“嗯
捏她的脸颊,道:“嗯,看你最近长了一点肉,捏起来舒服了,抱起来也舒服了。”
夏蝉一愣,随即又转头瞪着他,“你说的什么呢,我跟你说道长的话呢。”
玉自珩无奈,笑道:“好好好,我这不是听着呢么。”
夏蝉抿唇,道:“道长让我们在边塞好好生活,不要回来了,十三,你说如果百里胤真的成为了皇帝,那我爹爹,还有你爹你娘,还有四姐,还有朝霞公主,他们可怎么办啊?我觉得百里胤现在就是个魔鬼,他发起疯来,估计会血流成河的,这种人,应该千万不要成为皇帝才是。”
玉自珩皱眉,道:“小知了,道长心中有一杆秤,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重量是几何,命中注定的事情,或许是无法改变的。”
夏蝉撇嘴,“你这口气,跟道长一样一样的,不过……”
夏蝉说着,又是叹息一声,“见过了很多人的离开,又重新认识了很多人之后,我感觉,这命运真的是很微妙的东西,无法掌握,无法抗衡。”
玉自珩点点头,伸手拥着夏蝉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声道:“既然改变不了,我们就尝试着接受吧。”
夜风轻轻的拂过廊下拴着的八角香包,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夏蝉这一刻,觉得身子无比的放松。
最坏的结局,就是自己走呗,再坏,还能坏过这一个么?
翌日一早,夏蝉起的很早,玉自珩已经起来了,收拾好了东西在看书。
夏蝉揉揉眼睛,看了看外面蒙蒙亮的天色,又看着玉自珩,轻声问道:“十三,你竟然是一夜没睡吗?”
“没有,睡了一会儿,又是心里有事儿睡不着,想着不如起来看看地图研究一下了。”
玉自珩说着,笑着走了过来,坐在了夏蝉的身前,伸手帮她穿衣裳。
夏蝉还有些困,靠在玉自珩的身上,手脚并用的挂在他身上,“嘻嘻,十三,我发现,你怀里比被窝里舒服。”
玉自珩轻笑,感觉到她的撒娇,心中十分的满足,伸手一点点的为她梳理着脑后的青丝,然后细心的为她系上胸前的盘扣,道:“这还不容易,以后我抱着你睡。”
夏蝉抿唇,“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只准抱着我睡觉,不准干别的。”
玉自珩挑眉,低头轻轻的吻着她娇嫩的红唇,道:“那我可不能保证……”
夏蝉抿唇,“那就不让你抱了……”
“嗯……你要跟男人比谁的力气大吗?”玉自珩十分无赖的说着。
夏蝉无奈,“十三,你是在欺负我吗?”
玉自珩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声,夏蝉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问着这话,让玉自珩十分的无奈。
“好了,不欺负你了,我让着你还不成么?大丈夫的胸襟可不是一般的大,还能容纳不下你一个小女人?”
夏蝉轻笑,伸手揉着他的脸颊,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在玉自珩快要爆炸的边缘,夏蝉果断的穿好了衣服下了床,然后匆匆去洗漱了。
玉自珩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出去,用冷水洗了洗脸,让自己镇定下来。
收拾完了东西,几人便骑马出发了,可几人还未曾出楚国的时候,这边郭东义的家里,却出了事情。
妙璇病倒了。
夏蝉闻讯,无心再继续赶路,急忙折身去了郭家,看望妙璇的病情。
几人中途停止,去了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