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松,华鑫立刻紧张起来,问道:“那我...我要不要带些什么?”
谢怀源眼底清凌,澄澄泛着柔波:“你去了,她就会高兴。”
华鑫给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说了声‘我去换衣服’,然后就关上窗,掉头去换了。
她想了想,郑而重之地拿出一套颜色素雅,样式端庄的衣裙,招呼大力来帮着换上,然后自觉地挽起一个妇人的发式,提着裙子走了出去,谢怀源看着她的发式,笑了笑没说话,伸手拉住她走了出去。
虽说两人这时候见面颇不合规矩,但这时候也没人敢跳出来说个‘不’字,于是两人就在一干人有些忧郁的目送中骑着马离去了。
两人都骑在马上,华鑫被谢怀源抱在怀里,她把披风裹紧了点,忽然疑道:“咱们统共分开还不到一天,你怎么就跑到吴郡来了?”
谢怀源道:“骑马来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抬头看着他清隽的下巴:“你不是还有许多公事要忙?怎么就特地赶来了?”
谢怀源低声道:“想见你了。”
华鑫脸皮被马上的劲风刮得生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却还故意抖了抖肩膀道:“肉麻。”
两人又行了一阵儿,才到了一座青山脚下,她本以为谢怀源她娘是国公夫人,身后修的墓也该是高规格的,没想到却只在山水见了简简单单一座坟,后面隆起小心的坟包,不过漫山的山花烂漫,盛开如锦,倒真是风光极好的所在。
她远远地就看见这座坟包,轻声问道:“就是这里?娘不和老公爷躺在一起?”
谢怀源淡淡道:“娘死得时候特地叮嘱我了,让她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就好,她也不和谁争抢。”
华鑫心里一叹,果然李夫人还是对谢必谦有怨的。
谢怀源道:“我也曾想过把她迁走,给她修个更大的墓,但后来想起小时候,我娘对我说过她喜欢这里,我就没有再动她,让她安安生生的。”
华鑫点头道:“修坟建墓也是心意,只要心意到了,在哪里都一样。”
谢怀源帮她裹紧了披风,拉着她走到了墓前,伸手拭去墓碑上的尘土,低声道:“娘,我和夫人来看您了。”
华鑫也用手帕帮他擦着墓碑,也跟着低声道:“...娘,我是怀源未来的...妻子,如今跟着他来看您,您先认认脸,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
谢怀源一哂,华鑫见坟头上冒出只野花,便伸手想要摘下,一边摘一边道:“我...那个,是真心喜欢您儿子,虽然我身份不高,做事儿有点驴,长得也不是顶好,但我会对他好的,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让您...让您留后。”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那小花竟然随着华鑫的话摇曳起来,好像一位聘婷的贵妇正含笑点头,华鑫诧异又带了些惊喜,转头对着谢怀源道:“你看!”
谢怀源揽住她的肩膀道:“我娘很喜欢你。”
华鑫轻轻抚了抚那小花,就见它又轻轻摇曳了一下,她立刻欣喜起来:“娘喜欢我就放心了。”
谢怀源带着她,给坟前上了三炷香,又理了理坟边的荒草,看了看天色已晚,便带着华鑫赶回去了。
华鑫在返程的马上才知道他是放下手里一大堆事儿偷偷跑来的,从会稽到吴郡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她心疼谢怀源得大半夜赶回去继续忙碌,但又不好把他留下来,只好把他叮嘱他,让他无事莫要过来了。
等待成亲的前两天颇为漫长,华鑫几乎是扳着手指头过日子的,但真到了头天晚上,她又紧张忐忑起来,一晚上没睡好,天不亮就得被几个侍女拖起来洗洗涮涮,大力见她表情有些疲惫,但精神倒还好,便劝慰道:“您也别太紧张了,今儿个是您一个人睡,明天晚上就有大人陪您睡了,睡咱们大人是天下女人都想干的事儿,您说您紧张啥?’
华鑫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好啊,到时候给你开了脸,让你也跟着沾沾光。”
大力的脸立刻绿得跟石头一样,闭着嘴不敢说话了,直到上轿子时大力才扭捏地来了一句“俺喜欢俺们村的小花。”
华鑫透过盖头低声道:“小花?”
大力‘昂’了一声:“老漂亮一姑娘了。”
华鑫脚下踉跄了一步。
本来吴郡里会稽就算不得近,坐轿子就更是远,她想掀开轿帘偷偷地看一眼来迎亲的谢怀源,但想到喜婆的叮嘱,又硬是忍住了。“
轿子一路晃晃晃,晃得她头晕心累,这才被人扶着下了轿,然后被拉到宴席上,在一众宾客面前露个脸,谢怀源顾忌着华鑫的身份,没有请京里的人,赶来道贺的都是吴国和邻国几国的贵族,尽管如此,但华鑫还是从一堆生面孔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席,一脸风流,眉眼绮丽的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