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我言,众人议论纷纷,当然,都把声音压倒了最低,就怕邻桌听见。
这帮老头,先不管年龄真假,他们认定以前地契写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地,不管现在地是谁的,也是一番可笑处。
白衫老者惊问我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是人?那些妖界暗语哪里得来的?”
好像这话该我问,你们竟然不是人?但我话到嘴边咽回去了,这满院子的人,谁知道有多少妖多少人,万一敌众我寡,不好收拾。我没回答。
胡纯上见我说自己是人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却待发作,我摸了摸怀里的妖术齑,准备当场翻脸,先下手为强,想着先给他一个泰山压顶,可以祭起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向桌子。
不料,白衫老者拦住胡纯上说:“大哥三思,大战在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结一隙不如交一友啊。”
这时座中一个手持纸扇的老头插言说:“二百年前,我就风闻图南观是个妖观,因为那观人丁寥落,也没有甚么出息人物现世,所以那观里传的法不得而知,近几天倒是有所耳闻,摆过甚么死孩子席,说是那观不大干净,妖气甚重,在风气上,比在座诸位可是恶的狠哪!”
胡纯上沉吟半晌,对我发话说:“前日你灭我丹火,是砸我字号,此仇不报,还有甚么脸面现世,尽管你妖法绝伦,但合我们六兄弟之力,也要和你跳脚儿争一争,怎奈旧仇不日上门,老朽无暇和你争执,你要是人间君子,可以在我们大战之际袖手旁观,不要落井下石,那灭丹毁炉之仇,两罢甘休。你要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胡纯上定有份人心奉上。”
话说到此,胡纯上语言一顿,指着远处引我们进门的那个大美女对我说道:“真要能得你鼎力相助,我情愿嫁我第一百二十三孙女与你为妾。如何?”
我听的云山雾绕,唯一一个妾字使我一惊,说道:“全国都解放了,哪里还有什么小妾?违反婚姻法知道不?”
在座的几位老者不以为然,纷纷表示,明清两代外加民国都能有妾,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另外图南观本来就是妖观,宗教普查也是正一,所以结婚又不是问题。有什么好推脱的。
胡纯上正色说:“莫非是嫌人妖殊途?”
我这人最怕别人说我眼膜界高,因为自小孤儿,投托在图南观里,上学受欺负,成人后苦守贫穷,所以心间只有一段苍山负雪、月射寒江而已,听人家说嫌弃二字,我马上回答说:“那我尽力而为,可是我现在还糊涂着呢,麻烦诸位一点一滴,给我讲个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大战又是怎么回事?”
胡纯上捋了捋胡子,抬手相请道:“请内室看茶。”
我们七人进入别墅内,在进门前我回眼一看,外面依旧热闹,李小赞在和人划拳,陶鹤然在和蒋鹿鹿不知说着什么,玄真拿着一粒大力丸在蒋万里面前晃荡,虎妮花痴依旧……
于是我放心进了别墅,内中装修奢华,家具以黄花梨居多,明清两代的老物件,转了珠帘,进在一间茶室内,淡雅清疏,焚着上好的暹罗香,室内摆着一架楠木屏风,画着八仙得道图,茶几是一块天然玉,胡纯上拿出一把彩砂蓝靛铁泥壶,小捉了簇茶叶,沸水一冲,在每人面前摆了只斗彩小碗,侃侃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