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溅春拿起团扇,在身上轻轻一拂,尘土自己抖落了。我要进屋换衣服,花溅春说道,别动,然后拿团扇在我身上一拂,尘土也落了。
原来花妖不惹尘。
虎妮迎上来,叫声花妹,拉着手,上上下下的看,嘴里不住的说,你看人家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
花溅春也拉着虎妮的手,嫂子长嫂子短的。两个人一直站着槐树下说话,聊了很久,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快吃饭了才拉着手凑到院中。
就见李小赞和玄真在院子里忙前忙后,为了夏天做饭不热,我们在门外盘了个灶台,搭了个棚子,在外面做饭。
灶台的锅里热气腾腾,一股炖鸡的清香味扑面而来,玄真掏出手机,播放着老狼请客动画片的音乐: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鸡。鸡肉鸡肉配美酒,正好填肚皮。快步快步朝前走,嘴馋心又急……
这动画片是我对鸡肉最早的记忆,小时候吃鸡的时候不多,以致后来,一听到这这首歌,就非常想吃鸡。
我向玄真和李小赞叙述了一番路上遭遇,他俩竟然连问一句都不问,我说道,你们就不表示点担心?
玄真道,我真替那些混社会的担心,出门不看黄历,碰上了你俩。
说话间陶鹤然闪进观门来,见到花溅春,似笑非笑的说,哎呀,花姐姐,你这团扇真好看,拿在手里好像是画里的仕女呢,不过画里不如今天的凉风劲道,我就怕凉,你看穿的多厚实,扇扇子怕感冒呢……
花溅春脸立即沉下来了,一言不发,连个招呼也没和她打,兀自拿着小团扇轻轻的扇着,看着东月初升。大凡文人相轻,武士相斗,富贾相奢,美女相妒。这是陶鹤然笑话花溅春爱美不分时候,这么冷的天,拿着小扇子岂不让人笑话,殊不知,这是花溅春小法器。
我们在院子里摆开一张方桌,玄真将碗放在了桌子上,花溅春一看那碗,就后悔了。眉头轻皱。原来玄真刷碗从来不用洗洁精,不管吃什么后,都是白水一冲了事,碗里还有白花花一层油皮。
花溅春那是漱泉含冰之人,见了这个,她肯定吃不下饭。我进屋去找洗洁精,发现已经用没了,回到桌边,玄真已经将鸡肉舀入碗中,也不可能单独给花溅春刷刷,显得多么矫情。
众人风卷残云,碗里的鸡肉自先下了一半,花溅春一箸未下,玄真道,你怎么不吃啊?这不是上门怪人?
花溅春又不会撒谎,挤了一脸绯红,支吾说,我先凉凉。
陶鹤然又夹枪带棒的说,人家哪里受得了你们人间的烟火,你们应该煮点白石英了,荷花瓣了什么的,人家才下得去筷子。
这个不用说,肯定是玄真把在花溅春家吃过的东西,告诉过陶鹤然,陶鹤然自然心中不忿,有什么呀,不就是做了些花花草草的吃食,好像别人不会做似得。
只有周鸿晚最不挑剔,也不参与两个美女唇枪舌剑,兀自低头吃鸡,和我一样小时候生活境遇不好,从不挑食。
毛豆花生被煮出来,虎妮忙不迭的给花溅春剥开,一粒粒的放在小蝶里,花溅春不好意思不吃,一粒粒往嘴里送。说来奇怪,我做梦也没梦到过花溅春和虎妮成为闺蜜,会是什么样子,可能相异相吸,相同相斥。现在已经大有闺蜜的趋势了,花溅春送了虎妮一个沉香荷包,绣的巧夺天工……
而陶鹤然却与周鸿晚颇为聊得来,两人都喜欢布娃娃,都到了商量着改天一起逛街的地步。气息相投这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我见陶鹤然实在看不惯花溅春,当然花溅春也看不惯陶鹤然,只是不言语。于是打岔说,鹤然,你调查殷同舟进度咋样了?
陶鹤然这才收齐一脸坏笑,有点正神了。说是,有了眉目了。不过殷同舟这人资料很难查。殷同舟是从外省转到平章第二人民医院的,我现在掌握的资料是,殷同舟有个弟弟,他弟弟已经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在平章地区,也就是殷同舟的侄子,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搬到咱这的医院,以便隔三差五有人照顾……
李小赞打断说,不对呀,殷同舟看起来四十来岁,他弟弟就算比他小一岁,也就四十来岁,即便有个儿子年龄能超过二十岁?哪有力量去照顾他?
陶鹤然说,二十岁可以了,毕竟有个精神正常的人会去看看他,拆拆洗洗,送点吃的什么的。关键是殷同舟的资料很难查,我外省的同学费了老大劲也没查明白,只找到了殷同舟的侄子,殷文海。家庭住址都打听实了,也算大功一件吧,对得起这顿*?
殷文海是个不错的突破点,我们为此干了一杯。
正吃着饭,山门外有人敲门,我寻思着这个点了,会是谁?开门一看,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打扮都非常时尚,女的头发像装鞭炮的竹篓子被炸开了一样,男的打扮的好像性取向严重错位似得。
两人从门缝里瞅见里面男男女女围坐一桌,女的撇了撇嘴,劝男的说,咱们走吧,不是正经有道行的人。
我一看说话意思,这是要来压邪事的。看见观里男男女女喝酒吃肉,觉得我是野道士,也确实是野道士。我忙解释道,里面人不妨碍,都是我观俗家弟子。
那女的又说道,出家人怎么还喝酒吃肉?
我尴尬的解释说,我们是正一。
好在那男的说道,既然来了,求大师给分析分析吧。
我请他们进院,男的表示不进去了,就在门口说说就行。他说他们夫妻两个是开理发店的,前不久店里发生了件怪事,有个人来理发,很晚了,是最后一个,店里的卫生都打扫完了,地面已经没有头发渣,不过还是接待了他。给他理完发,都很累了,那人掉落地上的头发也就没来得及清理。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看,那些黑头发都变黄了,他和妻子觉得很奇怪,就找了在平章大学当生物教授的二叔给鉴定下,不鉴定还好,一鉴定,他二叔斩钉截铁的说,那是虎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