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水润骂道,然后从包里掏出火折子点上对着一堆柴禾挨个戳。小爱也拿出一个火折子帮他一起点,半个多小时才弄好了篝火。
“妹子,笑蓝,晚上不能离开火苗子太远,这地方阴潮,远处肯定还有毒虫。”水润叮嘱道,笑蓝“嗯”了一声,就钻回睡袋准备睡觉了。
守夜的是雇来的伙计,他们带着猎枪跟刀坐在帐篷外面,理论上他们不必担心有危险。但小爱还是有点紧张,帐篷再严实也不禁毒虫的啃咬,再说这里人迹罕至,万一冒出个野兽什么的,外面的人未必应付得了。
睡觉之前白槐拿出一些黑色的草药汁洒在帐篷周围,小爱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广西带回来的一种草根,碾碎后可以辟虫。地上潮湿加上夜里阴冷,根本睡不踏实,小爱在睡袋里迷迷糊糊的,隔一会就醒来一次。
“老板,出事了!”半夜外面突然一阵混乱,
小爱立即坐起来,嘱咐笑蓝不要乱动,她出去看看情况。
只听那个伙计颤颤巍巍的答道:“我也不知道,宋金说去撒尿,我见他半天没回来,就过去找,结果看到他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小爱出来的时候,宋金已经被抬了回来,脸上带血,这哪里是晕倒,是被人打中头部休克的。
小爱上前检查了一下,他只是挨了一下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拿了些酒精帮他消毒伤口,然后简单的包扎,不一会宋金就醒了过来,他在一旁破口大骂起张大。
他们这时才发现,张大竟然不见了!
理论上说他们现在迷路了,张大涮了他们一把,此处是哪里他们已经完全不知道,最应该做的就是顺原路返回。
小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就是明天天亮先返回去。
白槐和木哥都不同意,小爱有些郁闷,几天前他们还是仇人,转眼就穿一条裤子了。
水润一直不说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想按照我父亲的资料,我们应该离目的地不是很远了。”安蕊说道。
“这山高路远的,雾气又大,去哪里找?”小爱反问。
安蕊回帐篷拿出一些打印的资料,递给他们道:“你看看,这上面记录了我父亲来之前托人考察的情况,我们现在是越走越潮,前方穿过石哇沼,应该就能看见那山崖了。”小爱听了心中一惊,原来安蕊还留了一手。怪不得木哥总对她凶巴巴的。
没等他们开口问,安蕊又说道:“我来之前,给我父亲的同事打了几个电话,这些都是叔叔伯伯们给我的资料,念在我父亲当年明知深入险境,却还能为他们安全着想,上山的时候只带了外人和我叔叔。才给了我这些,而我此行,没人能理解。”说罢,她开始抽泣。见她可怜,小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把视线转向水润,若是他也反对,那么明早必然下山,若是他同意,就算别人想下山都不行,一个队伍中必须有一个支锅,这次领头的不是白槐,而是水润。
“都休息吧,明天一早先探探路,再做决定。”水润回答稳妥,但言下之意,就算不打算回去了。
水润责备了那两个伙计几句,那大个倒是憨厚,连连道歉说自己马虎了。
小爱回到帐篷,发现笑蓝还是她离开之前的姿势,将自己裹在睡袋里面,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小爱在火堆里添了些柴火,进了睡袋眯一会,就天亮了。
再上路的时候,水润让安蕊走在前面指路,她表示可以试试,但是不一定准。
安蕊拄着棍子在前面探路,他们一干人跟在她身后。
随着路越来越泥泞,她踉跄了好几次,就没了力气。小爱努力回忆当初她走过的地方,想了好几次都没有头绪,现在回忆起来,她才发现,当时有“他”在身边,她是全然的放心,竟然没有去留意自己走过的地方,只知道走了一片沼泽,沼泽上的气息能迷惑人的心智。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她就多留心一点。
哪怕时间经历千年,总是有迹可循的。
或许因为走过沼泽地,此时小爱体力还好,她想过去搀安蕊,白槐阻拦说:“这里快到沼泽了,你去搀她要是陷进去,一死两命。”
小爱问他:“那安蕊一个人在前面不危险吗?”
白槐皱了皱眉,道:“没办法。”
此时,小爱才知道,原来“他”把失去意识的自己带出沼泽地,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一个人,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自己,为的又是什么?
虫子的叫声越来越大,树木越来越稀薄,过了一段山梁后,他们就抵达了石哇沼。
这个地方在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像是一般的沼泽。满地都是黑色的泥浆,从远处望去,就像是山林中的一块黑斑,但湿度极大。
安蕊说这叫做贫养沼泽,异常凶险,泥炭量很高,而且面积也是难以估量。这种沼泽是沼泽发育的最后阶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