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胡一凡还真是像。小爱想。
胡来抱着几个罐头和几瓶水进来,放在小爱床头。
“我还好。”小爱见他难得神情严肃,甚至还有些微苦的样子,于是安慰道。
“呵,”胡来笑起来,“我不是愁那个。你的腿没伤到筋骨,放心吧,休息几天应该就能走了,另外还有些失血过多,多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收了笑抬首示意窗外,道,“只是你睡了四个小时,外头那些都还没散开。”
“恩?”
“我的意思是,它们似乎已经意识到我们就在这个营地里,都在外头候着围着。”
小爱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它们还装成活人,引我上山。”
“原来如此,”胡来叹道,“我还在想为什么你会受伤。”
“阿邦正在联系接应的人,争取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别担心,好好休息。”
“那就拜托你了。”小爱疲惫地说。
“我下去看着点,你好好休息。”
小爱看他脸色也不好。
丧尸已经具有思考能力。他担心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甚至可能连带大家离开都会非常困难。
如果这些丧尸再往后发展到能像活人一般进行复杂的思考——只是说如果,那么它们还算是丧尸么?
无法想象。
话说回来,海振丘今天打呼噜……吵死了!明明前几天还安静点。
朝阳在远处的云间喷薄出一片红光,颜色由亮白向着两边晕染加深,淡淡洒在下头林林立立的树枝上。在昏暗之上铺出层朦胧胧的光膜。
铺在黑上的红。更显出肮脏与糜烂。
而朝阳初辉映照下的丧尸群,犹如披红衣的圣徒攀爬朝圣的塔尖一般,从四面八方堆垒。将营地众星拱月围在当中。
拥挤间挣扎撕扯,相互啃咬,除了嗷嗷震天的吼叫声,便是筋肉分离的粘稠声响。
这种仿佛要被一片红红黑黑席卷淹没的感觉。让观者挡不住的气血上涌,心跳如雷。
小爱站在山坡上。扶着树干,沉默地看着下头尸海耸动。昨天失的血还没补回来,整张脸透出灰败的白色。
“小爱?”
海振丘看了下头一眼,哒哒跑近。“哪,早饭。”
话刚说完就猛一个喷嚏。吸着鼻子红着脸,把两个卤蛋一盒牛奶递过来。
丧尸当前。还真有心情!小爱瞥了他一眼,无言地把头转回去。东西也没接。
“唉,你老不吃的话胃病胆结石什么都会有,又受了伤,脸色这么难看……”海振丘大妈一样碎碎念着,“你去哪儿?”
扶着石壁往前摇晃着移动,小爱冷冷回了句,“胡三哥呢?”
“好象还在门口守着。你找他?我去把他叫上来吧,你别乱跑动了伤……”
“闭嘴!”小爱不耐烦道,“我还没瘸。”
“差不多了……”小小声。
顿住身,转头,瞪。
“我的意思是我扶你下去。”那小子缩脖子躲着眼刀凑过来。
等要下楼梯的时候又继续更狗腿地殷勤,“我背你吧?”
小爱黑着脸坚持不要,撑着下了几梯,才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照这个速度要走到下面,估计已经是烈日当空的大中午。只能挂着黑线冲候在一边的海振丘抬抬手,意思是朕准了。
海振丘趁机把老推销不出去的卤蛋牛奶塞进她怀里,“那你拿着。”
蹲下去扶着石壁把她背起来,在扯到小爱腿伤听到痛咝一声后赶忙调了调位置,重新站起来,走了几步,絮叨叨又加了一句,“拿着吃啊。”
小爱正痛得咬牙,火气一上来,也不管自己还在人家背上,“你烦不烦!我吃不吃早饭关你什么事?”
海振丘没声了。没几步路又一个喷嚏打出来,很是委屈地吸着鼻子,脸团子似的一皱,低了头往下走。
只是全身都透出股发霉般的沮丧气息来。背上相接触的地方热热的,烫得小爱更加心烦。
楼梯下面,看见胡来抱着臂站在离门两三米远的位置,微偏着头看着门外。
他脚下好几滩黑稠稠的血块,大块大块像是人体砸出来的形状。是昨天那两只丧尸残骸的痕迹。
小爱拍拍海振丘要他放自己下来,卤蛋什么的全塞回给他,蹒跚着上前几步。胡来正好这时候回头看见他们,没比昨天早上的疲惫憔悴好上多少的脸色,却还是嘴角微扬露出笑容来,走过去扶住他,“你下来做什么?有事让球球叫我就好了。”
“我腿没事,”小爱摇摇头,“收到回应了没有?”
“无线电也没有信号,不过他们应该会派人上山,在寻找我们了。”胡来道,不知道是安慰小爱还是他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