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桎梏骤然消失,重获自由的小爱扑通坠地,跪地呛咳不止,拼命喘气。昏昏沉沉间看到掉落在自己身边的,狼人的断臂。
因为疼痛而疯狂的狼人一双红目仿佛要炸出血来,还完好的那只爪子犹不死心地向小爱抓来。
刚刚逃出生天又被尖锐的指甲逼到眼前,脾气再好的也受不住。悲愤于自己的倒霉遭遇,怒意一上心头,酝酿了许久的小宇宙终于迟迟爆发!
小爱没注意到那黑脸的长剑已经非常及时地拦过来、马上就可以在自己被攻击成功之前插入狼人的心脏,狼人重重跌至地上,跳起来捂着不住喷血的断口仓皇而逃。
黑脸则是被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勉强稳住脚步,惊异地看着被弹回来的长剑,又看向小爱。
小爱没顾上理他,捂着自己喉咙只顾咳,气还没喘够。
“没事吧?”安然回身弯腰去扶小爱。
小爱总算喘匀了气,回忆起刚才的一幕,满脑袋都是混乱,睁大眼睛瞪着安然,“那……那是什么东西?”
安然摇头,扶着小爱站起来,小爱环视不断壮大的队伍,也乐了:“黑大哥,好久不见。”
黑脸的脸抽搐了半天,只抬手抱了一下拳。
他插第一句话的时候小爱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表情很平静。那话插得也满平常,就像是个普通的人的样子。几天的相处经历,小爱一直以为他是个寡言少语的冰山系生物,现在突然发现似乎没那么不易近人。只是那脸还是黑的,人还是冰的,那声音还是冷的……怎么着都有些冻人。
胡一凡不敢有甚言语,讪笑着躲到一旁。
安然的话倒是提醒了小爱,便问道:“胡老兄,你手里头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还请如实相告,不然不光是我们,恐怕连你自己也得折在里头。”
胡一凡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一流,现下看几人的神色,他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难办,他犹豫了一会儿,微微有些窘迫,便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们别看我这样,我祖上可是摸金校尉,名声那是响当当的,定北侯就是看中我祖上的名声,才特地指名让我来的,我心想这事儿若是办成了,谋个一官半职,也算光宗耀祖了。只可惜祖上的技艺传到我这里,只剩下一些面上的学问了。后来我发现他们在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就想拿了东西逃走,但是被他们发现了,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说白了就是他下了真正的墓穴之后才发现自己学艺不精,想跑没跑了,兜了一圈还是下来了。
没想到他隐藏地如此之深,胡一凡此人,未必如同面上这般无害,而且直觉得胡一凡还有事情瞒着,以防万一还得提防着才是。
“你偷拿的东西呢?”安然问。
胡一凡掏了半天,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显然是一幅地图。
小爱想起当初华泰拿走的那张机关图,可惜她当初没能看上一眼,对于这张图也就无从判断。
胡一凡、安然和黑脸显然都有自己的判断。
“好点了吗?”“他”示意。
除了脖颈还在隐隐发疼,其他倒是好多了,“不碍的。”小爱说。
见她如此说,便道:“那继续走吧。”
“往那边走?”小爱还有点晕。
“这边!”
……
老兄,四个人四个方向,这让她怎么选?!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这边!”
好了,这次达成了一半的统一,只剩下两个方向了。
按照地图所描绘的,他们面前的这条甬道直直地通往主墓室,只是带头的人换成了黑脸,安然看着胡一凡,而“他”则陪着腿脚不便的小爱走在后头。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门的?”小爱问道,若不是”他”最后找到的那扇门,他们只怕就得留在墓道里给毒尸陪葬了。
“他”听到小爱粗重的呼吸声,稍稍放缓了脚步,示意,“聪明的匠人为了防止在墓室建成的时候会被杀人灭口,一般会在墓室建造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隐秘的后路。”
小爱不禁有些佩服”他”,他俩的年岁差不多,但是”他”比她沉稳许多,遇事也不慌乱,反倒是她给人家添了许多麻烦,现在受了伤,还得”他”照应着她,这样想来这几人中倒是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废物。
她兀自自嘲,突然间甬道两旁多了许多陪葬坑,坑是四方形的,里面有许多骸骨,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只是七零八落地散在一起,素来听说王公贵族为了防止造墓人泄密,会将他们灭口陪葬,现在看来不假。
粗略地数了一下,这样的陪葬坑大概有十来个,这坑里头有挖坑的工具,还有些兵刃,竟是连监督的士兵都不放过,令人唏嘘不已。
这条甬道很长,他们走了许久也没个尽头,两旁只有凿的光滑的石壁,摸上去冰冰凉凉,还有些湿气,耳边传来一些杂声,越往里走声音越大,好像是——
“你们有没有听到水声?”小爱问。
众人摇摇头。
“墓里头怎会有水声,是不是听错了?”胡一凡道。
“不会,”安然观察四周的环境道:“江大人的感觉十分敏锐,应该不会有错,再看两边的石壁,确实有湿气,前面应该有条不小的河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