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以为大婶年纪大了,健忘了,提醒她道。
大婶显得很不安,手脚不自然的动着,仍旧把面脸扭到一边,始终不敢看唐糖一眼,像很想急于摆脱唐糖似的,有点焦急地说:“丫头,你真的认错人了!”
说着她还相当用力地推了一把挡在她前面的唐糖,唐糖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位大婶,心里感到莫名其妙,这位大婶怎么只隔了一个夜晚的时间就判若两人了呢?
大婶看着摔在地上正被人拉起的糖糖,眼里闪过心疼、后悔,但又偏偏狠下心来装作视而不见,直往门外走。
“牛嫂子,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别急着走嘛!”东湖管理处的负责人在背后叫。
那位被称作牛嫂子的大婶只得停了下来,背对着负责人小声嘟囔:“我不知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真的不认识她!”
气氛有些僵持,教导主任毕竟长期搞说教工作,这种场面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忙站出来打圆场道:“不认识就算了,牛师傅,你忙去吧。”
那位大婶如蒙大赦一般抬起脚就要往外走,负责人大惑不解的在后面叫:“不对呀,我记得昨天确实安排你扫听涛阁那个区域,这小姑娘没在那里看到你怎么知道你在听涛阁出现过?”
那位大婶又被迫的停了下来,但是没吱声。
“哎呀!我想起来了,牛嫂子你昨天下班的时候还跟我说,你在听涛阁碰到一个跟你儿子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子因为没考好坐在东湖边难过,您当时还感叹说现在的孩子都挺不容易的,你忘啦?”一个清洁工大婶回忆地说道。
唐糖的心里一动,大婶那句“你应该是东湖中学的学生吧,我儿子也在那里读书呢!”记忆犹新,她似乎联想到什么,不禁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那位牛姓的大婶,越看越越觉得和某人很像......
那位牛大婶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地,僵硬的转过身来,显的非常踌躇,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硬着头皮对那位刚发过言的大婶说:“你不要胡说,我昨天哪有跟你说过这些?”
那位大婶像不认识她似的看着她,惊讶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嘿!你昨天明明跟我说过的,现在竟然不认账!”
“牛嫂子,你昨天没在听涛阁扫地吗?那就算旷工处理,要扣当月奖金和今天的工资。”
一听说要扣钱,牛大婶难过的嘴唇都在剧烈的颤抖,那表情比哭还要让人看着心酸,那双饱经人世风霜的愁苦的眼睛里有祈求,有求宽恕,直直的盯着负责人。
唐糖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她的心骤然软了下来,心一横,猛地把脸转向教导主任,他正眉头紧锁,似乎在为什么感到心烦,突然与唐糖的目光相撞,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略带惊讶的看着她。
唐糖的眼里含着坚定,一副豁出去了的壮烈表情:“主任,我撒谎了,我昨天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大婶!”
说完,她转过身子,面对着那位显得无助的大婶,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大婶,是我的错!”
牛大婶显然吃了一惊,整个人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一步,等听清楚了唐糖的话,显得苍老的眼睛刹那间变得雾蒙蒙的,感激的看了一眼唐糖,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离开。
唐糖看着她逃也似地匆匆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她在边走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