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门口围观的一票人也会高老师驱散了。
高二(一)班又回到正常的轨道。
高老师刚走,小暖回自己的座位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把三个新鲜出炉的糯米鸡往她桌子上一放,平静得反常的说:“吵架归吵架,早餐还是要吃的。”
唐糖回过头纠正道:“不是吵架,是分手。”
小暖正在把书包挂椅背上挂,他眼皮不抬地更正道:“分手归分手,早餐还是要吃的。”
唐糖气得象只青蛙一样鼓起了腮帮,虽然分手是自己提出来的,可小暖这么快就坦然接受和适应了,她的心里怪不是滋味。
她觉得自己要有骨气,应该直接抓起那三个金黄诱人的糯米鸡,当着他的面挑衅地扔进垃圾桶里,顺便赏他一个白眼,并且大义凛然地说:“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可是,那三个糯米鸡实在香气扑鼻,她就是刘胡兰再世,也没办法负隅顽抗,最后她丧失气节地捧起一个糯米鸡咬了一口,软糯的糯米被油香裹着,里面还有榨菜丁,香菇丁,滋味妙不可言。
唐糖在心里原谅自己这种没节操的行为,都怪小暖太懂自己了,所以才能有的放矢,拿捏住自己的七寸,自己想不认输都很难。
她说什么,她想什么,他都懂,他会让她觉得自己被他深深地在乎,被放在眼里,被藏在心里。
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都已成过眼云烟。
唐糖忽然怅然,心像空了一块难受着,食欲也不振,勉强吃完一个糯米鸡,把剩下的两个用塑料袋包好,放进抽屉。
下午放学的时候,高老师踩着下课铃声适时的出现在教室门口,生怕唐糖忘了处罚或是存心畏罪潜逃似的,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交给她一桶乳胶漆和一把刷子,要她把整个教学楼恢复原状。
直到这时,反应迟钝的唐糖才幡然醒悟,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工程,忍不住在心里把夏夜骂了无数遍,提着桶来到一楼,准备一层一层刷上去。
当她拿起刷子准备刷墙,才发现乳胶漆的桶没有打开。
她双手用力地扒桶,使出了吃奶的劲,整个身子向后仰去,十个指甲盖都快抠掉了,桶盖纹丝不动,誓死不与桶身分开。
这时,小暖像个大救星一样出场了,酷酷地让唐糖站一边去,用手一扒,只听“叭”地一声,桶被打开了,像牛奶一样白的乳胶漆在桶里微微晃荡。
唐糖无限崇拜地看了他一眼,用刷子蘸了蘸乳胶漆,说:“谢谢,剩下的我自己来。”
小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把刷子,也蘸了乳胶漆刷起唐糖就是跳起来也够不着的高处,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接受处罚。”
“什么处罚?”唐糖脱口而出道,但很快她就悟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惊讶地问:“你也被老班罚刷墙?!为什么?”
小暖奸诈地一笑:“我说这些爱的宣言全是我写的。”
“你!”唐糖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转过脸,闷头刷着墙,幽幽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愿意!”小暖斩钉截铁的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要两个当事人同意才行,不能你单方面说了算!”
“小暖!”唐糖又是感动又是心酸,但更厌烦他这样深情,害她意志都开始动摇了。
“哎!”小暖暖暖地答道。
唐糖低头去蘸乳胶漆的时候,一滴泪突兀地落在桶里,乳胶漆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