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露出怜悯的神色，继续道：“刚才豆兵去找证物，结果没有找到那个香包，看来当初就被尊夫人给销毁了吧？……小萍姑娘说了，当初特意用了你不喜欢的熏香，想着或许会引起你的注意，可是还是没有起到作用。可怜的小萍姑娘，就那样在寒冬的夜里香消玉殒了，死后还不得安生……”

“小萍她……她真的怀孕了？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高员外怔怔道。

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是个健康活泼的男孩子，如果能够生下来，想必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担负起家业了吧……那一天在兰若寺，我们看到小萍姑娘的时候，小萍姑娘身边就跟着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可怜的孩子，没有出生所以没有什么怨恨，本来可以去投胎的，但是却因为想要陪伴母亲放弃了投胎的机会，和母亲一起做了孤魂野鬼……”

“你们狡辩，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你们是在诈我，我不会上当的……怎么可能有冤魂存在？”说着说着，高夫人崩溃了，“好吧，我承认了……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着要是被小妾们生下了长子，我的女儿们以后就得不到家产了，所以我就……”

“高夫人，你需知道，犯罪的人最后终究会被抓住，即使没有被抓住，你也会被自己的罪行折磨一辈子……”狄仁杰严肃道，“本官侦破了那么多案子，每一个凶手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难言之隐。可是，不管有什么原因，杀人都是犯罪的行为，是要被律法制裁的。”

“夫人，你怎么就做了这种事？”高员外痛心疾首道，“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盼望一个儿子吗？你如此作为……你这个毒妇，你……你……”

“老爷，我这都是一时糊涂……”高夫人哭泣道，“十年来，我每天都被噩梦折磨啊……老爷，不要恨我，我是爱着你的呀……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难道你都看不清我的心意吗？”

“夫人，你……”高员外狠狠心甩脱了高夫人的手，背过身去，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大人您了……”

“老爷……”高夫人痛哭失声……

狄仁杰叹了口气，忧伤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到这样的场景，高夫人，你可后悔？因为你当年的自私，不知道害了多少后院的女子，让她们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今日，你失去了丈夫的敬重，你可后悔？”

“我……我早就后悔了，我后悔……”高夫人痛哭道，“当年我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做了那种错事，如今我这是罪有应得，报应啊报应……”

这时候，一直呆在房间里的高翠兰也跑了出来，搂着高夫人跟着流泪，哀声道：“爹，娘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怨恨娘好不好？”

“我……”高员外眼眶红红的，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冤孽啊……夫人，罢了，罢了，有罪责小老儿和你一起承担，黄泉路上，我们老夫老妻也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