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嫣低头看了一眼地板上的碎茶盏,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
“爹爹,嫣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呃……”程庆业也没料到自己会失手,脸上难免有了一丝讪讪色。可为了自己的面子,即便有错,程庆业也不会主动承认的。反而阴沉着脸,开始教训起程语嫣来。
“嫣儿,难道你没瞧见瑶儿的脸色不对劲?!在宜兰苑时,也不知道看着些?”
早在前世那会儿,程语嫣就已经知道,自家花心爹爹比起自己,显然更喜欢她那个庶出的二妹。一切只因为二妹是三姨娘这个真爱所生。花心爹爹就是偏心那又如何?这人心原本就是偏的。
不知为何,程语嫣突然有点儿期待,期待她那个偏心到不行的花心爹爹,被她那个据说只是年纪小所以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了一些的好二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心理极限时,是不是还会一而再再而三无原则地袒护着。当年,因为三姨娘这个真爱,花心爹爹被罚永远都不能再参加科举踏足官场,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只怕也不见得吧。
程语嫣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即便一脸的委屈却依旧一声不吭。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程语嫣的这一技能说起来还是跟她那好二妹学的呢。当然是跟前世长大后的那位。虽说现在只是学了点皮毛,最多也就是五六分功力,差不多也能勉强拿来用了。说实话,程语嫣真的很佩服她那二妹,怎么就能长时间地保持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然后死活不流下来咧,还有梨花带雨地小声抽泣能哭上两三个时辰不带中途休息,可见哭功之高超。就更别说,哭与不哭间收放自如,随时随地可以各种流量的哭,又随时随地可以破涕为笑,这功力,只怕她再偷偷练习上几年,都追不上。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的程语瑶只是个黄口小儿,还没有成长到哭神的高度。
“怎么,难不成为父还冤枉了你不成?”程庆业面对一脸委屈的程语嫣,非但没有觉着心疼,反而多了几分不耐烦。
丁嬷嬷哪里会不明白这是程庆业借着训斥她家大小姐的档口,乘机说给自己个儿听呢。见此,丁嬷嬷“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喊冤道:“老爷明鉴呐,老婆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着大小姐和语瑶小姐去瞧那腌脏呐。老婆子带着几个丫鬟跟婆子是在搜宜兰苑正屋后面的几间厢房时,发现那大水缸里头有问题。大小姐跟语瑶小姐可是一直就在院子里的廊下歇着脚,连正屋都不曾进。生怕这人来人往的,扰了三姨娘休息。老婆子发现问题后,因为怕吓着大小姐跟语瑶小姐,也只敢说‘出了事’。具体什么事,老婆子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敢多说呐。”
“丁嬷嬷,你可不要糊弄老爷与夫人呐。语瑶小姐若不是瞧见了什么,何至于被吓得现在这般脸色苍白?”六姨娘一脸求赞扬的表情看向程庆业,“老爷,您说霜儿说的对不对?”
“老婆子冤枉呐。”丁嬷嬷顿时大声地嚷嚷了起来,“老婆子本不愿意跟语瑶小姐多说些什么,是,是语瑶小姐缠着老婆子,还要挟老婆子……老婆子虽说是个嬷嬷,可到底也是伺候主子的奴婢……”
丁嬷嬷这话说的可就相当有水平了,整个一被小主子压迫不得不低头顺从的可怜老嬷嬷形象。可惜这效果稍稍打了点折扣,要知道丁嬷嬷的外形条件,气势稍稍弱一点的主人压根就压制不住,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主人拿捏住的。
程庆业虽然知道丁嬷嬷所言非虚,但本能地更愿意相信这是丁嬷嬷伙同自己的大女儿在欺负宝贝的小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