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见李君苒如此言之凿凿地让她放宽心,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越发勤快地帮着李君苒收集那些个鲜花花瓣。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转眼便是农历十一月初十。这一天天阴沉沉的,北风呼呼地吹着。一个劲地往门缝里钻进屋子里。已经换上一身厚实秋装的李君苒缩着脖子,打开了屋门,见屋外飘起了零碎的雪花,小院里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显然这雪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
“啊,下雪了。”这一刻,李君苒无比思念自家庄园。这会儿庄园里正是阳春三月。气候最舒服的季节。很显然,李君苒已经忘记了就在阳春三月前头一个月,庄园里头最浅处的积雪也有半米多深。整个一冻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在那一个月里,这一白茫茫萧条的庄园景致,把从小生活在南边的雪莲吓了一大跳,可是兴奋了好一会儿。原本雪莲还想着踏雪寻个梅什么的。谁曾想庄园里头,除了那种在池塘里的那株妖孽七色莲还活着外。连根草都没有。甚至因为没有及时清理干净小木屋附近的积雪,差点被困死在小木屋里头。幸好,小木屋够结实,而且屋子虽小里头食材齐全。要不然整整一个月无非从小木屋里头出来,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在里头。
李君苒一边想着雪莲在她那庄园里闹得那些个笑话,一边沿着回廊朝着房嬷嬷休息的院子走去。等李君苒赶到房嬷嬷所居住的屋子时。房嬷嬷早已经起床,甚至在小丫头的伺候下。已经梳洗完毕。这会儿正在穿一件藏青色对襟坎肩。
进屋后,李君苒先是恭恭敬敬地给房嬷嬷行了个常礼,随后主动上前帮房嬷嬷扣好衣服的盘扣。
“老婆子方才听小丫头说,外头下雪了?”
“是。柳儿过来时,还只是飘些小雪花,可院子外头全白了。”李君苒在房嬷嬷的调教下,虽说说话不再一字一顿,可到底还是不如旁人那般嘴皮子利索。倒是这口音,已经十足十的带着京腔。可见这一个多月来,房嬷嬷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至少将李君苒调教得都不敢明显耍滑头了。
“今年的雪可比往年要迟好些天了,这都过了大雪快冬至了,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房嬷嬷微微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说起来今年的雨水好像也比往年要少一些,别又是个大旱灾才好。”
“啊,旱灾?”李君苒愣了一下,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她虽说有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有些事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这旱灾的危害,因为土壤水分不足,农作物因为缺水而减产或者欠收。这天启朝,原本地里稻谷的产量就远不及李君苒之前所生活的现代,一旦发生点儿天灾或者*,地里的收成可就更悲催了。最要命的事,旱灾容易引发饥荒,灾荒过后更容易发生蝗灾。到时候只怕十室九空……
“怎么?你这小丫头不相信老婆子的话。”房嬷嬷见李君苒呆呆的愣在那里,顿时有些不悦。可转念一想到李君苒本就因为那顿板子,给烧呆了,便懒得再跟李君苒置气。
“行了,老婆子也就这么一说。最好嘛,自然是别让老婆子给说中了。若真有那大旱灾,倒霉的还不是那些个平头老百姓。对了,今儿是初十,你那哥哥傍晚时会过来吧。”
李君杨每次书院轮休那天都会跑来程府探望李君苒,这件事已经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了。李君苒自然不会否认。
“你这呆丫头,回头见着了你那聪明哥哥,记得提醒一声。别到时候你这呆丫头还没脱奴籍,家里又有人卖身进了程府。”
“……”要不要这么刻薄呀。一瞬间,李君苒的脸有点臭臭的。房嬷嬷的话虽然难听刺耳了一些,可好歹还带着几分善意。
“嬷嬷,我真的能离开程府回家么?”
“怎么,你这呆丫头没信心了?”房嬷嬷抬了一下松散的眉毛,转眼间又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嘴脸,“还不给老婆子干活去?!又想耍懒骨头了,是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