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大堂哥你决定就好。阿爷他……不会有意见的。”李正远如此说道。
李正书见自家最小的小堂弟如此说了,便安下心来全权负责处理这事儿。毕竟这也是身为里正的职责所在。考虑到这会儿的天色也不算太晚,无论是自家小堂弟李正远这方,还是突然出现在李家屯的梁忠那一方,都不想将事拖延到第二天,李正书便建议自家小堂弟先将潘婆子一家叫出来,让梁忠认认人,可别认错了人闹了笑话。
李正书虽说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但凡事有个万一。万一两方人完成了奴仆的买卖协议,再让这梁老头见潘婆子一家,梁老头到时发现认错了人,这事可就好玩了。当然,既然买卖已成,再想反悔要求退货也没那么容易。至于这梁老头买回潘婆子一家四口后,是不是真的上衙门给潘婆子一家四口脱奴籍恢复自由之身,就不在李正书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行。”李正书点头同意了,转身朝着自家后院,潘婆子一家所暂住的厢房走去。
下午时分,潘婆子跟潘芦花为了给李君苒一点点教训,便在李君苒炖的那盅佛跳墙里下巴豆粉。这事被李君苒察觉后,李君苒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转身回到自家厨房又重新炖了一盅更好的佛跳墙。至于那盅做了做了手脚的,大大方方地摆放在了潘婆子跟潘芦花面前。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潘婆子跟潘芦花连带着潘婆子那个自私的儿子潘栋因为这盅加了料的佛跳墙,在后院茅房那儿狠狠地清了下肠胃。拉得这三人腿都软了不说。最要命的还是菊花也残了。
等李正远来到后厢房时,除了小潘氏因为正在前院厨房洗碗并不在,上至潘婆子,下至潘芦花,连带那个潘栋都趴在各自床上,哼哼唧唧呢。因为刚吃过了药,肚泻倒是已经止住了,但这番折腾下来,精神多少有些萎靡。
比起潘栋这个不明真相的,只当是自己许久没吃那些个好东西。这才因为脾胃一时不适而吃坏了肚子。潘栋虽说是三个人里头吃的最多的。偏偏症状并不严重。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潘婆子跟潘芦花实在有点想不通,为何自己才吃了那么一两口,跑茅房的次数却比自家儿子(老子)还要多上一倍。虽说想不明白,但有一点这对祖孙俩的想法还是超级一致的。祖孙俩将所有的错都算在了李君苒这个臭丫头(狐狸精)的头上。若不是因为李君苒这臭丫头(狐狸精)。那么多事地多炖了一盅。自己也不至于吃那盅加了料的吃食。若自己不吃,自然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拉得腿软屁股疼,就连睡觉都不得不趴着睡。
潘婆子跟潘芦花这对祖孙。早已忘记了那小酒坛子里的巴豆粉是她俩合谋下进去的。不过有一点这对祖孙还真没猜错,潘婆子跟潘芦花之所以肚泻的症状比那个潘栋要严重许多,还真跟李君苒有关系。若不是李君苒不着痕迹地在她俩所使用的碗里又额外加了点效果更惊人的泻药,潘婆子跟潘芦花也不至于面色苍白且憔悴,更不会两腿发软菊花残了。
因为心里憋着气,加上身子又不舒服,屋里更没外人,趴在床上的潘婆子不再需要顾及自己的形象,开始喋喋不休地咒骂起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家儿媳妇小潘氏。潘婆子平日里比起咒骂自家儿媳妇,更喜欢体罚。这会儿偏偏小潘氏并没在屋里,这咒骂效果显然打了折,压根就没能让潘婆子心里痛快多少。
于是,当李正远站在潘婆子所休息的后厢房窗前时,正好听到潘婆子在那里咒骂李君苒。李正远只隔着窗台听了一会儿,那脸色便比锅炉底还要黑。
李正远并不是笨蛋,虽说因为年纪关系,待人接物方面略有不足,但不可否认他确实聪明过人。那个梁老头方才所说的话里那些个漏洞,李正远多多少少也捕捉到了一些。正如自家爷爷曾对他说的那般,他之所以愿意糊涂一些将这事就此揭过,无非也是因为他已经瞧出那个梁老头并不简单。那个梁老头背后的梁家,很有可能还是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根本无法抗衡的大户人家。
那潘婆子现在还是他李家的奴仆,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主子的吃食里下巴豆,毫无顾忌地在背后咒骂。倘若真的放了他们,岂不是越发有恃无恐了?
不行!
这一家人绝对不能放!
李正远抿了抿嘴,毫不犹豫地回转过了身,朝着自家爷爷所居住的正屋方向疾步走去。这件事还得听听自家爷爷的意见才行。
李正远为了避开那个梁老头,本想从后院的小角门那儿绕道回正屋,谁曾想被李君苒堵了个正着。
“小叔。”
“柳儿?”李正远愣了一下,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你,你不是在前院……”
“等你呀。”李君苒笑嘻嘻地看向李正远,“小叔,是不是在烦恼潘婆子那一家子?柳儿我有个法子,能一劳永逸。”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