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大过年的,有大门不走,竟然还要爬墙。
李君苒收起了木梯,轻轻拍了拍身上因为方才爬墙不小心沾到的白灰。要说还是包子爹老实人运气好,租住客栈的小院子,挑了倒数第二间。左手边的小院子,原本住着李正泰一家,后来让霸道的吕家人给赶跑了,这会儿住着吕大宝他们。至于右手边,前几日包子爹租住小院时还住着人,只不过后来离开了,小院便空了下来。后来,吕大川为了拿(偷)到那袋已经发霉的竹米,又让吕府大管家将小院子给租住了下来。得手后,这小院子自然就没什么用了。因为临近过年。小院反而空了下来。
李君苒便是利用这空闲下来的小院子,顺利地摆脱吕府的监控。虽说晚上夜深人静时开溜比大白天跑路更容易,怎奈吕府有了之前那次扑空教训后,晚上的防备反而比白天更严密些。再者临近新年这大晚上的。清水镇这边也有宵禁。所以选择大白天申末酉初,下午五点左右开溜倒不失个不错的选择。为了这一天,之前几日每到这个时间段就让李崔氏跟尹小莲煮吃食,制造准备晚饭的假象,也算煞费苦心了。
顺利逃脱的李君苒找了个没什么人影的巷子。将自家牛车从庄园里拉了出来。这赶牛车回李家屯的活自然轮不到她,包子爹无疑是个最佳人选。
等吕府察觉到住在隔壁的李家二房那些人又神秘不见时,赶着牛车的包子爹早已离开了清水镇,正顶着寒风,朝着李家屯的方向赶。
“跑了?又让他们跑了?”坐在圈椅上的吕大川抬眼冷冷地瞥了一下底下躬着身子的吕府大管家。大冷的天里,吕府大管家生生地吓出一身的冷汗。
“回,回老爷。人,人没在院子里,说,说是回。回李家屯了。”负责回禀的是个年岁并不大的小子,瞧着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是吗?”
“有,有留,留信……”
“信呢?”吕府大管家瞪着眼前之人,一把夺过信笺后,又立马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托着信笺,将信笺送到吕大川的面前。
吕大川很是随意地伸手接过了信笺。信笺上龙飞凤舞般留着“吕府伯伯亲启”五个大字。吕大川瞧着信笺上的字,顿时眼前一亮,瞧着字迹飘逸洒脱,又自成一派。若非十几年的功底。只怕难成。
信笺里厚厚的三页纸,简单地概括一下,无非也就两个意思而已。一个向吕大川致歉不告而别,连理由都是现成了。身上余毒未清。所谓医者难自医,来清水镇就是为了求医,现在因为收到自家师父的飞鸽传书,所以跟自家师父派来的人回山上去了。因为所中之毒比较厉害,所以没个三五八年估摸着回不来。至于家人回李家屯过年了,差不多也安排好了。所以就不劳照顾(惦记)了。
至于另一个,便是吕大宝的伤如此处置了。有交代养伤期间得吃的清淡,为此还特意留下了所谓的调养菜谱。当然,除了菜谱外,还有一小瓶上好的专门用来治疗骨折的伤药。至于具体上药这活,除了李君苒外,清水镇还有位骨科圣手大夫在。再者说,吕大宝都泡(炖)了这些天,那骨折的地方其实也好了大半了,剩下的伤最多安分地在木床上躺一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地到处追狗撵猫了。
看到此,吕大川突然笑了,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桌面。屋子里寂静一片,站在下手位置的吕府大管家等人一个个缩着脖子,屏住了呼吸,压根就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动静。
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吕大川就吕大宝这么一个儿子,自家的儿子什么德性,当老子的自然一清二楚。所以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的吕大川一直在暗中盘算着,是不是给自家宝贝儿子物色个能干一些,但又要能被自家儿子拿捏住的儿媳妇。回头再培养几个忠心的亲信,等生下小孙子后,重点培养小孙子。可惜这个至关重要的儿媳妇吕大川一直就不曾找到适合的。
现在,李君苒这个从天而降的小丫头无疑让吕大川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惜这小丫头片子比那泥鳅还要滑,而且太过聪慧。最要命的是根本就抓不到什么致命的把柄,以控制着小丫头。
想到此,吕大川心里有些郁闷地长呼了口气。若是那小丫头片子那亲爹李正明还是李家四房那个不受待见的儿子,最多也就是掏点银子,就能摆平了。可惜,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就平白错过了。
“记得前几天……那个李正泰不是说那程府将他的女儿当成七柳那小丫头,给卖进了秦歌坊?”
“是。李正泰那小子确实是这么说来着。”
“可人赎出来了?”吕大川摆了下右手,除了吕府大管家还恭恭敬敬地躬着身子站在原地外,其他人都利索地后退着离开了屋子。
“还没呢。”
“恩?出不起这赎身银子?”
“那小子舍不得花银子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那小子两年前让秦妈妈丢了大脸,秦妈妈这是在给自己出这口恶气。”
“没有就最好。拿上些银子将人赎出来,记得你亲自去。”
“啊,是。”吕府大管家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应道,“老爷,人若是……”
“若是已经将人赎出来了也无妨,最关键的是那张卖身契!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我弄到手!”
“是,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