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徐老太对于这个乳名显然陌生的很,“柳儿丫头还有六郎也来了?”
“外祖婆儿。我现在叫‘年个儿’了。”李君杨抓住了徐老太的干瘪苍老的左手的同时,顺道将自己的小脸凑了上去,“外祖婆儿,您摸摸,外孙儿我是不是胖了,长高了些?”
徐老太微阖着双眼。摸了一会儿李君杨的脸与小身板,连连点着头,道:“是长高了,外祖婆儿记得,原来就那么点大,哭起来的声音就跟小猫仔似的。转眼就长那么高了。”
“柳儿,柳儿丫头呢?不是说已经从那程府……”徐老太摸完了李君杨,便想到了自己个儿的外孙女,唯一的外孙女,“出来了吗……”
“不是,不是的,娘。七柳那丫头前些日子确实已经脱了奴籍,从程府出来了。只不过拜了大夫为师父,让她师父带回山学医去了。”包子爹自发地将骡车赶进了徐家院子,随后将骡车上带来的礼物拿了下来。
李徐氏则搀扶着徐老太朝着正屋缓步走去,一边说着话跟徐老太解释自家小闺女七柳为何今天没过来。
“那,那我方才听道着好像还有个人……”一般患有眼疾之人,耳朵都比寻常人要利索一些。何况徐老太虽说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到底还没老得稀里糊涂地不记得事儿的地步。
“九儿见过干外祖婆。我姓尹,是干爹干娘新认的干儿子。因为是九月初九生,所以叫九儿。”李君苒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啊……”徐老太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在怀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拿出块薄薄的小银片平安锁,塞到了李君苒手里,“干外祖婆儿也没啥子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个,也不值当啥钱,九儿你拿去,就当留个念想。”
小银片平安锁并不大,甚至有点小的可怜,也就是成人大拇指度一半那么大,薄薄的一小片。最多也就是两三钱银子那么重。制作得还算精致,一面刻着“平安”,另一面刻着“富贵”。
李君苒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收下,院门口便传来了一声尖锐刻薄的声音。
“哎呦喂,俺当是谁回来了。这不是咱们家的姑奶奶嘛。让俺想想,当年是咋说来着?好像……不是说就算饿死也绝不拿徐家一个铜板的嘛。咋了啦,转眼又带着……”
“你给我闭嘴!”刻薄的说话声尚未说完,便让一声呵斥声给打断了。
“好啊,徐老二,你竟然敢吼俺?出息了是不是?你个窝囊废,老娘嫁给你十几年,连身体面点的衣服都没有。伺候老的,伺候小的,还要伺候你这个窝囊废!辛辛苦苦的十几年……”
李君苒眨了眨眼,原本还没打算收下徐老太给她的小银片平安锁,这会儿见小徐氏一上来便火力大开,自然是不拿白不拿。大不了事儿闹大了,就将徐老太接回李家屯,不,接回越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