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死的不成?有人当面对公主动手,还不把人给我打出去!”
公主院里的人因为这些年的安逸,全都反应迟钝起来,只说自家公主性子和软,这陶氏又在公主面前那样有脸面,平时恨不得就帮着公主发号施令的样子,都打从心底里觉得她和主子是一样的地位了,没想到,薛宸这一嗓子把她们给喊醒了,不管怎么说,陶氏就是动手推了公主,如今少夫人开口吩咐了,所有人如梦初醒,一拥而上,把闹腾不休的陶氏给架着出了院子,直到老远还能听见她口中骂出那些污言秽语来。
薛宸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像陶氏这样的市井妇人,如何会在卫国公府自由出入这么长时间。扶着公主坐下,然后让人撤换掉桌上已经冷掉的早饭,重新换了一批热乎的上来,亲自给公主盛了一碗莲子银耳粥,送到公主手中,轻声说道:
“母亲,今日是儿媳逾距了,不过母亲也看到了,那柴夫人并不是真心尊敬母亲。”见公主捧着粥碗,依旧唉声叹气,薛宸便将这厅中伺候之人尽数屏退下去,然后拿了一把小勺塞到了公主手中,说道:
“原我也不是非要处置柴夫人母子,可是母亲您没有看见,当时柴公子乱闯后院,遇见了要过桥的寒姐儿,竟出声轻薄,这是我和苏苑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寒姐儿被吓得不敢过桥,落荒而逃,这件事母亲可以私下宣寒姐儿来问一问,看儿媳说的是不是真的。”
公主这才讶然的看着薛宸,蹙眉问道:“果有此事?”
薛宸郑重点头:“母亲若是不信,大可私下去问一问寒姐儿,若儿媳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公主立刻放下粥碗,双手合十,说道:“呸呸呸,童言无忌,我也没说不信你,你非发这毒誓做什么。若真如你所言,那今日这处置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的确是该如此的。”
薛宸见公主还不至于无可救药,便留下和她一同吃完了早饭,才转道回了沧澜苑中。
*******
松鹤院里,老太君寇氏正拿着把剪子亲自剪着树上的腊梅,一旁站着两个丫鬟,一个丫鬟手上拿着绒布托盘,另一个丫鬟拿着另外两把剪刀。
管事金嬷嬷跑了过来,将先前发生在擎苍院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寇氏知晓,寇氏听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剪腊梅枝桠了,而是讶然的看着金嬷嬷说道:
“你是说,庆哥儿媳妇当着公主的面儿,处置了宋勇家的和刘管事?”
金嬷嬷点头:“可不是嘛,那手段雷厉风行,命令下的说一不二,厉害着呢。”
寇氏眯着眼,将手里的剪子交给了丫鬟,然后擦了擦手,又问道:“还有那个陶氏,也给赶出去了?公主就没说什么?”
金嬷嬷回道:“可不是就赶出去了嘛。据说少夫人还亲自动手打了陶氏两巴掌呢,最后陶氏和她儿子都是被人架着打出府去的,那陶氏一路上骂骂咧咧,好多人都瞧见了呢。”
寇氏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就双掌一击,捏在一起抖了良久,才颇像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这么多年了,终于还是给我等到了,不愧是庆哥儿找的媳妇儿,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
金嬷嬷伺候老太君这么些年,哪里会不懂老太君话中的意思,这些年,老太君被迫交了府中的中馈权利,有些事情都不能当面去管了,公主若是处理完了,她也没法扭转乾坤,更何况,她到底是长辈,要凡事都去和小辈计较,那也实在太跌份儿了,有些事只好去找国公,可是国公毕竟是男人,后宅之事,男人不能过多插手,这么些年,老太君只是在背后替公主收拾残局就成日里忙的不可开交,可偏偏公主又是个不长心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能说她的不是,以至于这些年老太君过的委实有些辛苦就是了。
世子回来说要娶亲的时候,老太君就成日里担心,会不会和他爹一样,娶进来一个绣花枕头,这府里最不缺的可就是绣花枕头了,公主那娘儿四个已经够多了,若是再来一个那样儿的,老太君可就真是生无可恋了。
如今,庆哥儿媳妇儿露了一手,老太君终于能够看见曙光了,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一路负手回到了主院,老太君突然回身对金嬷嬷说道:
“这庆哥儿媳妇儿刚进府,手里头没有可用之人,去,挑几个能干的给她送去。”
“是。”金嬷嬷正要领命下去,又被老太君给喊住了,说道:
“哎等等。还是算了,把人给庆哥儿吧,让他领回去。别到时候让孙媳妇多心,以为是我要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呢。”
金嬷嬷为老太君的多虑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