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欣然也是气喘吁吁,举着扁担走到他面前,将扁担高高的扬起,拓跋靖认命的闭上双眼,可是预想中的痛并没有到来,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逆光中,娄欣然发髻松散,鼻尖通红,两只灿若星辰的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珠。
拓跋靖一下子心就慌了,从地上爬起来,见娄欣然举着扁担哭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疼又心急,没办法,只好抓着娄欣然的手,将她手里的扁担敲在自己头上,说道:
“哎呀,你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都乱了,你打,你打我,我保证不还手,我也不跑了,你要是想打死我,我也不跑了。好不好,你快别哭了。”
娄欣然听他这么说,越说越委屈,抛开了扁担,就蹲下大哭起来。
这是她懂事以后,第一次哭的这么大声,这么伤心,拓跋靖急得不得了,无论他怎么道歉,怎么说好话,娄欣然就是不停的哭,最后他没办法,只好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用了最原始,最笨的方法,堵住了她的嘴。
逆光中,两人相拥而立,娄欣然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臣服,而拓跋靖也好像食髓知味了般,越搂越紧,恨不得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一般,天知道,他这些日子和小舅子一起玩儿,有好几回,他脑子里就莫名其妙的想做这样的事,总以为是爱屋及乌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不是爱屋及乌,他一直想这么做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她呀!
不知道亲了多久,两人都觉得气息不够用了,这才分开,拓跋靖抚着一下子似乎就变柔美的娄欣然,笑着说道:
“不哭了啊,再哭我还亲。”
娄欣然:……
目光一转,伸手就拧上了某人胳臂下的嫩肉,娄欣然恶狠狠的说道:“说,你喜欢的到底是谁?是我还是长宁?”
拓跋靖这回也不敢反抗了,忍着热泪喊冤:
“天地良心,我喜欢娄长宁干什么呀!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娄欣然啊!我第一回在宫里见的,就是你穿女装的样子,只是你平日里比我还男人,我就以为那个温柔的是女孩儿了。可这些天和你在一起,我满脑子都是你,这么着急提亲,也是想再和你亲近一些,哪里想到……唉……”
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直把娄欣然都给逗笑了,也松开了手里的劲儿,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说道:
“谁要你喜欢了?快去把婚给退了,我可不是你喜欢的温柔女孩儿,你喜欢那样的,就去找那样的呀!”
说完就站起来想走,却被拓跋靖可怜兮兮的拉住了,只听他恬不知耻的说道:“可,可,可你都对我那样了,我,我还怎么好意思再找旁人呀!要不,要不你就凑合着吧。”
娄欣然忍着笑,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凑——合——”
两人目光交叠,拓跋靖当然看出了她眼中的情义,猛地弯身就将她抱了起来,大声笑道:“好啊,你不凑合,我凑合好了。”
说完,就抱着娄欣然转起了圈,娄欣然害怕掉下去,只好搂住他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大叫:“快放我下来,你找死是不是?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不放!这辈子都不放了!猪八戒背媳妇儿回去咯……”
“……”
两人在山间打闹,激起了无数鸟雀,殊不知京城里已乱作一团了。
娄家大小姐和北靖王府小王爷的婚礼可谓是震惊全城的,从提亲那天的闹剧,到后来欢天喜地的喜剧,全都被人们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了好久。
而娄家的小公子却因为‘被男人当面告白’这件事打击过大,连姐姐的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隔天就收拾了行装,约了书院里志趣相投的朋友,准备出门游学去了,就连第二年的春闱都不参加了,这件事似乎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人光读书是没有用的,一定要游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娄长宁决定在考最后一回科举之前,好好的行个几万里路,增长见闻去了。
三月里拓跋靖和娄欣然两人在京城办了婚礼,宾客云集,全城瞩目。欢喜冤家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子出使东海剿灭水匪,最后全胜而归,水匪得知太子亲临,根本就没有打,水匪就自动提出要和朝廷签下百年不犯的条约,东海的水匪实力强大,近十万水军啊,若是他们倾巢而犯,绝对能够让东海周围百里皆沦陷,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不能招安,那就只有剿灭,太子要许他们官位,却被他们拒绝,只带回了一个条件,一个看似非常合算的条件,因为水匪们似乎只要一个人。
只要给他们这一个人,近十万的水军,三百条行军舰,可以全部归属朝廷,只要朝廷满足一个他们的条件。
不管是什么条件,这个诱惑对朝廷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皇帝看着太子,让他说出水匪的条件。
太子沉默片刻,然后看了看卫国公娄庆云和他身后那个面无表情,不过无论谁都能看出他不爽的卫国公世子娄天宝,太子干咳一声,当朝说出了水匪的要求:
“那个……水匪头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的独生女,嫁给卫国公世子。”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中都静谧了,谁也不敢说话,就连大声喘气儿都不敢,暗地里瞥向了卫国公和世子的脸色,卫国公倒还好,挑眉表示震惊,可世子的脸色就……
皇帝陛下身经百战,干咳一声后,大殿里才恢复了一些动静,只听皇帝陛下从龙椅上站起来,负手在帝台之上踱步两圈,然后才对太子问道:
“那水匪之女,可是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