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辰笑着,将烟灰抖进烟灰缸里,只是点点头说:“我就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会帮忙么?”谢晋问道。
两个男人吐息的烟雾迅速将这间书房弥漫起来,混合着热腾的茶水飘起来的水蒸气,让两人的表情不甚清晰。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余亦辰说。
“一件私事,一件公事。”谢晋说。
余亦辰想了想说:“你先说私事吧,公事的话,再议。”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凭谢晓雨此时与他的关系,私事他一定会帮忙,至于公事,如他所言,再议吧。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余亦辰问:“和谢晓雨有关吧?”
“你猜得出来?”
“是啊,今天在饭桌上,你就不断地提及晓雨小时候的事,还反复提到,晓雨母亲一个人带大她的事,我想,这种事还不至于老在我一个外人面前提吧。”
“真是聪明的年轻人。”
“人之常情而已,好了谢叔叔,到底是什么事呢?”
谢晋考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良久说道:“我想请你,找到晓雨的亲生父亲!”
“你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完全没有。”
余亦辰苦笑说:“连你这个舅舅都一筹莫展,我怎么去找呢。”
“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谢晋肯定地说,“因为,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晓雨的父亲,和你们一样,都不是普通人。”
“哦?”
“你知道么,晓雨是有晕血症的。”
“哦,知道的。”余亦辰说,毕竟在世人之墙的时候,谢晓雨的晕血症就发作过一次。
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谢晓雨可是亲眼看过几次余亦辰的战斗,而且她日常的工作中,难免会接触到血沫横飞的画面,但都没有出现过晕血的症状啊。
看到余亦辰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谢晋接着说:“你想到什么了么?”
“难道,她只会对自己的血液产生晕眩?”余亦辰问。
“是的,其实晓雨小时候不仅不会对血液产生晕眩,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嗜爱。”
“那还真是怪了。”
“我妹妹的身体一直不好,刚生下晓雨的时候,差点死掉,所以连续几天都需要输血,结果那天,我去医院看妹妹的时候,一推开病房的门竟然看见刚出生几天的晓雨爬到了输液架上,扯着血液袋,拼命往嘴里塞,那时候她还没长牙,根本咬不破袋子,但那小家伙,一脸执着的样子,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想想,我那时候也算是个老兵了,竟然被自己的亲外甥女吓得不知所措,惭愧,惭愧。”谢晋摇摇头说。
“真是够调皮的。”余亦辰说,“刚出生没几天,就能顺着输液架爬上去,真不是普通人啊。”
“唉,“谢晋叹了口气,“更蹊跷的是,我妹妹对此,虽然也是一脸愁容,却是毫不在意,那个时候,晓雨妈妈因为体质问题,没有奶水,所以,只能给晓雨喂奶粉,可是她怎么都喝不进去,这可把一家人给急坏了,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
但是,有一天,晓雨竟然肯吃东西了。
我看着奶水瓶里的奶粉,竟然有几分淡淡的红色,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血!晓雨妈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进奶粉里!
只有混合着血液的奶粉,晓雨才肯吃!
我很是吃惊,但晓雨妈妈却不以为然,只是不停叹着气,那时候,我更加怀疑,晓雨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了。
从那以后,我们只能从血站买血,在晓雨每餐的饮食中,滴入一点,她才肯进食……“
谢晋说道这里,全然没注意,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直到烫到他手指的时候,才因痛感,抖了抖手,将烟头扔进烟灰缸。
他便又重新拿出烟,扔给余亦辰一只,等烟燃烧起来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