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孙雨修老爷子敬了茶，又叫人端上了点心，然后就看着孙爷爷大摇大摆地进了里屋，我和黄子花只能跟了进去，这个时候房间里只剩下我奶、孙雨修、孙凯，我和黄子花五个人，看孙雨修老爷子的表情，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果然，孙雨修清了清喉咙，然后喝下一大碗糖茶，然后笑嘻嘻地说：“好事一定要趁早，新年第一天，肯定够早了吧！”

我奶瞪了孙雨修一眼：“老不正经的，油嘴滑舌。”我奶眼角里带着笑意，我心一动，几乎也猜到孙雨修到底要说什么了，孙雨修瞪了孙凯一眼，孙凯有种如梦初醒的样子，然后煞有介事地走上前来，对我行了个礼，搞得我一惊一乍的：“孙凯，我可没有压岁钱给你！”

孙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等会儿收拾你，然后毕恭毕敬地，跟背台词一样地和我说：“胡大当家，我孙凯，作为孙家大当家前来向您提亲，希望您能准许，让翁芷月女士能够嫁给我的爷爷孙雨修。”

听孙凯如此正经地说完这么一段话，黄子花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我，还假模假样地板着脸：“前来提亲怎么能空手，聘礼呢？”

我原本只是想逗逗孙凯，没想到孙凯拍了拍手，只见孙家几个小工提着一个个大箱子进了房间，箱子打开，我立刻就傻了眼，最前面的一箱子是金条，摆的整整齐齐，而后面全是各种奇珍异宝，我见都没见过，我抬头看了一眼我奶，我奶居然一点都没惊讶，真没想到，孙家这些年居然搜罗了这么多好东西，真是……真是……我心里一时之间已经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了，脑子里只有丧尽天良和惨绝人寰了。

看着这么多聘礼，其实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只能看向我奶，而我奶的表情非常镇定，我也不知道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只能把皮球踢还给我奶：“那个，光有聘礼可不行。”

孙凯一愣，紧接着他讽刺一笑，在下面做出一个要掐死我的手势。

我说：“那个……还得有求婚仪式！”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孙雨修噗通一声跪在我奶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鸽子蛋大钻戒，我心里暗暗骂，这两个人不愧是爷孙，都是有备而来的。

“芷月，咱们俩都认识六十年了，现在一只脚都踏在棺材里了，你总说，等儿女长大了，然后又说，等孙子长大了的，现在国华都已经当上大当家了，我真的等不了了，芷月，嫁给我吧，跟着我，别的不说，梅子酒管够，下酒菜你要啥，我随时下厨，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行么？”

我奶看着孙雨修，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意思波澜，我和孙凯心里都觉得糟了，要坏菜，我奶不会直截了当地拒绝孙雨修吧。从我这么多年来对于我奶的了解，我感觉她还是干得出来的。

果然，孙雨修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可我奶，不为所动，眼神极为平淡，孙雨修脑门也开始冒汗了，我奶的倔强是出了名的，他定然比我们更清楚，孙雨修终于不说了，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让人尴尬的沉寂。

我和孙凯还有黄子花，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因为一点动静影响了孙雨修的求婚大事，而这个时候，孙雨修也词穷了，他舔舔干巴的嘴唇，他看着我奶，心里却越来越没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