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楠在厨房了忙活收拾。

陆凡和张钧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其实是张钧主讲，陆凡主听。

张钧讲的是黎为民案的案情。比如那些贩卖婴-尸、死胎的医院相关责任人受到严厉惩处，那些堕-胎黑作坊被取缔……

其实陆凡从段潇那儿了解到的比张钧所知更多更全面，但是他不能够表露出来，要假装没听过的模样，时而惊愕，时而凝重。

然后张钧又向陆凡透露他收到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广城。

陆凡问：“去哪儿？”

张钧说：“莞城。”

陆凡愣了一下，又问：“工作调动？”

张钧点头说：“嗯，去干莞城市公安局局长，拟提入常。不过目前也只是可能，还没具体落实。”

陆凡知道张钧后面那句其实只是客气，以他的性格，这种事没有八九成的把握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举起茶杯道：“太好了，恭喜恭喜！”

虽然长居深山，但是陆凡博览群书，又经常与师父聊天，对政治时事不仅不是一无所知，反而很清楚。

他晓得，张钧虽然离开省城，却是从冷板凳变成了一把手，还有可能进入市委常委，这是赤-裸-裸的提拔，赤-裸-裸的升级，赤-裸-裸的重点培养啊！要知道，张钧还很年轻啊。

这次打破瓶颈，前途无可限量。

张钧也笑，用茶杯和陆凡一碰，说道：“你张哥今天有此机遇，全拜你所赐。真的，没有你，我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能干到分局的层次，可能就死在了哪只妖怪的手里……所以啊，谢谢你！”

尽管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陆凡能感受出对方真挚的感激。

张钧还说，今早他去局里报告出院，碰见那个之前顶替他担任分管刑侦副局长和接管“杀童案”的杨警官。他说当时杨警官可能也听到了一些消息，相见那一刻的表情实在太精彩，羡慕嫉妒有之、讨好谄媚有之、心灰意懒有之。

“估计他一辈子也想不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吧。”说着，张钧脸上略带起得意的笑。

时间不早，陆凡告辞。张钧把他送下楼，分别是说，以为去莞城一定要找他，香的辣的伺候好。

第二件事。

陆凡带着小鬼果果去了一趟钟先生、钟太太的租屋。

先让钟太太拉拢窗帘，然后将果果从柳木牌中给放出来。

见到女儿的钟先生、钟太太，先是惊愕、不可思议。

然后二人一鬼抱头痛哭。

刚开始，小鬼果果懵懵懂懂，似乎不认识生前自己的父母了。

后来慢慢被眼泪和一声声呼唤打动，哭着喊爸爸妈妈。

当天下午，钟太太做了全部果果爱吃的菜，虽然果果吃不了太多。

尽管不忍心拆散这享受着天伦之乐的一家子，但是人鬼殊途，终究不能共处。

果果若留在父母身边，对果果不好，对钟先生、钟太太也不好，轻则生病、走霉运，重则伤残、横死。

而果果呢，由于生辰死辰皆为阴的特质，离开陆凡，很可能再沦为邪术师的作祟工具。

在跟钟氏夫妻讲清楚利害关系以及自己将尽力洗刷果果怨煞而后超度轮回的打算、并答应逢年过节就送她回来团聚之后，钟先生、钟太太终于肯放女儿走了。

不过在分离之时，二人一鬼依然哭得是稀里哗啦。

一段时间以来，果果被陆凡调-教得很乖很听话。

不随便咬人。

还勤快，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能擦桌子能扫地，能帮陆凡捶肩捏腿。

只是力气小，拿不动拖把。

怕火怕刀，不敢烧水做饭。

否则就完美了。

皇甫心燃天生阴阳眼，看得见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