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师傅!”我吼着,边朝着那斌指点这苦力固定住最后一口棺材的廖师傅走去,“这点着的灯不是你带过来的?”
他被我吼得一头的雾水,几秒钟之后,才说道:“不是,我我徒弟他们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我就直接拿来用了。点灯的油都是灯里没干的油。”
我一只手捂上了脸,对自己说着:“我说怎么这次感觉这么不好。”
一旁听着我吼人的苦力都还在看着我,我狠狠说道:“看什么看?干完活赶紧走人,这里估计要出事了!”说完,我大声在现场喊道:“干完活赶紧收拾你们的东西,回家关门睡觉。就是天上下金子了,今晚也没出来捡。艹!要死人的事,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啊!”
廖师傅听着我这么说,明显就是不给他面子了,他皱着眉就说道:“能出什么事情啊,这不是挺好的吗?顺顺利利迁了,能出什么事?”
我上前就抓住了廖师傅的领口,把他拉到我的面前:“跟着尸体一起出来的灯,经过大火烧了之后,灯里竟然还有油,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那油能是煤油?是煤油早就被烧光了!那灯里的油,应该是尸体被烧之后,棺材的屏障消失,尸体开始腐烂,尸油正好滴在灯里呢。还七星灯,你这是标准的点灯问鬼的套路。就是任千沧放火烧的老宅,他们要是真的处理了,还会这么轻易地回去吗?”
我的一番话,不止廖师傅听到了,身旁那些苦力也听到了。苦力们用,最后快的速度绑好红布,赶紧收拾东西就跑了。老先生和藏馆里的下手也已经收拾好东西,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我放开了廖师傅,对着那边的老先生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那些苦力都是这村里的人,他们走了自然会把消息放出去,今晚村里应该也没人敢过来看这的热闹。”
老先生问道:“计总管,那这些东西要不要我们带走。”
“不用,什么都不要带,就留在那。六叔!”我朝着那一直在角落里不出声的六叔喊道,“今晚你就盯着那些东西看,老先生把账本带走,少了一样,估计也不是我来问,而是祖宗来问你要的了。”
六叔急了,在那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们惹的事,他们在老宅废墟下好好的,你们这么费事的还一个个弄出来干嘛?这,这……”
我懒得理他,现在天已经黑了,甚至已经接近十点了,子时问鬼,我没那么多时间来一个个去计较。
老先生们带着下手开车离开了。廖师傅蹲在地上不说一句话。
我站在他身旁,伸脚轻轻碰碰他的小腿,他就说道:“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任家有钱,场面要大点。我又没带七星灯,这里有现成的,还是有油在里面的,我能不用吗?早知道这样,你这活我也不接了。现在怎么样?灭灯了?”
“灯都点了,还想着灭灯啊?你听,现在,太安静了。”在老先生他们的车子离开之后,这里的声音几乎都消失了,就连在农村少不了的虫叫狗叫现在都是一点声都没有。
“宝,怎么办?怎么办?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啊。谁知道这种被烧的了这么长时间的尸体,还能有尸油出来?宝,要不,我也先回去了,我还带着孩子呢。我……”
“廖师傅!灯是你点的,你想在半路带着两个孩子莫名其妙的死吗?冷静点,我们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揉揉脸颊,痛。全是昨晚上在那防空洞里弄出来的伤。最近事情多得一件连着一件,我身上的伤就没好过。额头上被打出来的那两个大包还有印子呢,脸上的青肿也还在,左手臂上是整整齐齐的缠得满满的绷带。现在一想到要打架,我身体的肌肉都会先给我的大脑下一个欺骗的信号,痛,浑身都痛。不想着打架都不会痛的,一想着要打,就痛了。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没事的,我还牛逼的弄出过百鬼夜行呢,这才三十五而已。给自己点信心。”话毕,我掏出了纸笔,开始静心起局。说是要静心,可是我连画个九宫格都忘记念咒了。等画穿了线条才记起来。
看来我现在的心态并不适合用奇门遁甲,在没有办法提前知道对方情况下,我只能做出最高的防范了。我甩开了手中的笔。“我草!关键时候,祖师爷是让我自生自灭了吗?”
就在这时,一声“唧~”这是木头摩擦摇晃的声音。发出声音的就是三十五个三脚架中的一个。我甚至不知道是哪个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在夜风中,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这里用来照明的大灯光在摇晃的关系,我感觉和,那些被红布吊起来的棺材开始摇晃了起来。
廖先生当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就在那骂道;“不会有事的,三脚架下是五行是陶瓷碗装水,垫着铜钱,他们没办法影响三脚架的。”
“他们没办法,但是那些苦力有办法。最后那个棺材,他们没有绑稳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