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那只狼的时候,烈日将整个沙漠烘烤的热气腾腾。
他手里提着一把短刀,与四年前不同。他的眼里没有了那么多的,仇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杀气。格尔特不在是当年的张巫了,他是名震四海的格尔特。他是老罗家最厉害的打手之一。他是战神,他不是懦夫。他不再是当年的小商人,他是最厉害的杀手。有他的地方,没有挑战者。
格尔特的刀是一把藏刀,是以生铁捶打而成。唤名——逐月。
那是他老婆谢家姑娘的闺名。姑娘小名叫做独月,而格尔特为他的刀取名逐月。希望无论何时,都可以追寻他妻子的足迹。
他要成为像他妻子一样的人,甚至是超过她。
老狼来得很慢,低低的前行着,距离格尔特不过十五米了,肩胛骨一上一下的震动着。老狼眼睛里不再向昔日的那么神采奕奕,岁月的终究让万物臣服。他剩下的唯有作为一只狼,那不变的气节。
烈日曝晒着格尔特,汗滴划过脸颊,淌过侧耳的伤疤,浸湿了领子。
手里的藏刀也握的更紧了些。老狼一跃而起,宛如当年的那幕。只是物是人非,他不再是张巫,他也不再是老狼。
老狼直直的朝着格尔特的面门扑了过来,格尔特终于抬起低沉的眼皮。手起刀落,都做完美至极,几乎就在转瞬之间。一声哀嚎,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沙地上。老狼抽搐着,舔舐着自己被削去的右腿。
不是格尔特的刀法不准,只是老狼临近的畏惧,使得他放了一马。他可不喜欢与弱者玩这种游戏。
格尔特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冷冷的将沾满鲜血的刀在老狼的背上蹭着血迹。
他认得老狼脖子上的坠子,那是他送给独月的第一件礼物。虽然他不知道现在为是什么会在一只狼的脖子上。他也认得这只老狼,四年前那群狼的首领。
格尔特蹲了下来,准备拿回坠子。老狼突然翻了一下身,一瘸一拐的向着沙丘爬去,格尔特不知道这只老狼想做些什么,只是显然老狼不是为了逃命。
格尔特起身跟着。老狼伤的很重,带血的腿在路上拖着一条血红色的线。
格尔特眯着眼睛,爬上沙丘,格尔特的心像是被什么激了一下,银川所有的狼几乎都在这里。这里是狼塚吗?数不清的狼骸,呈放射状,但又都有着同和一个目的地。奔赴沙漠的中央。
格尔特在想,是怎样的一股执念,使得一只狼,每一只在死的时候,都要奔赴这里。
老狼也不例外,狼与大象不同他们的习性里没有死后要奔赴同一个地方放死亡的。但是这里的每一只,都像是为了去那里而用尽最后的气力。
血线越来越浅,变成了血滴,有一下没一下的留着。
格尔特知道,老狼也知道,命不久矣。可依然的坚持着。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老狼突然倒下了,但是没有停下来,他用两条后腿推行着整个身体向前移动。
这算是生命里的奇迹吧!老狼究竟在坚持什么。格尔特什么都不做,甚至都没有再看这只老狼,冷眼跟着血迹。
天又异变了。
一声炸雷,撕破了银川沙漠的上空。接下来是乌云的舞台。天看来要下雨了。
血迹消失也有段时间了,老狼终于再也走不动了。格尔特半抬起头,看着乌云藏起了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
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卷起一层细沙。露出了木盒的一角。
格尔特刹那间愣住了,继而瘫倒在地。
这四年来他为的不就这纸盒子吗?四年了,整整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