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学乖了。”姜宁笑眯眯的说。
姜馨进入瑞王府快三年多了,靠着前世在青楼里学来的伺候人的活儿,一直拢着瑞王的心,但同时也不知得了多少暗害,刚入府的时候她有过一次孕,只是她初时有孕性格张狂,得罪了不少人,刚满两个月孩子不明不白的就掉了。
据说流了产以后姜馨性格安静了不少,只是瑞王府里又出了一个宠姬,夺去了姜馨不少风头,姜馨忙着一边争宠,一边还要调理身子。
瑞王妃是个有手段的,她身边已经有了健康的嫡子嫡女,怎么能允许有更多的庶子庶女来夺她儿女的宠爱。所以这些年,王府里少有姬妾能怀上孩子,就算怀上了,能生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在这样的情况下,姜馨还能怀上,也是不容易。
姜宁拿帕子擦擦手,皓白的手背上因为刚才喂饭的时候滴了几滴汤汁。
“在库房挑几样东西送去。”
芳兰小声咕哝道:“庶妃就是个白眼狼,王妃为何还要给她送东西去?”
姜宁一笑,道:“虽然我俩不和,但到底是自家姐妹,妹妹怀孕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却没有什么表示,岂不是别让人看了笑话。”
芳兰点头,转身去库房找礼物。
一般妇人怀孕,基本上都会送送子观音,芳兰挑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像,寓意也是极好的。
就在姜馨怀孕的消息传过来不到半个时辰。
芳兰呈上来一封信件,“夫人递消息来说,文氏快不行了。”
姜家支持的是杨珣,可文氏非得要把姜馨弄到瑞王府去。姜家两个女儿都嫁进皇家,将来不管是谁当皇帝,必能引得新帝猜忌,对姜家不可谓不是一个坏消息。
既然无法动姜馨,那就只好先把文氏解决了。
这些年,文氏一直被囚禁在姜家的小院字里,虽然好吃好喝供着她,但是文氏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就算是姜馨和她来往的书信,也要经过姜太傅的严格审查才能发出去。
如同坐牢一般的生活,就算吃穿再好,如此几年,就算没有人动什么手脚,文氏也吃不消了。
此外,姜太傅还查到文氏竟然与皇后有亲!
文氏的生母是皇后母亲族中的庶妹,关系有点远,但还是在五服内的。
姜太傅问过了,虽然不知道文氏是怎么和皇后的人联系上的。
但是据文氏所说,她与皇后达成协议,只要姜馨能进瑞王府为妃,她就有办法让姜太傅改支持瑞王。
姜宁摇摇头,问道:“瑞王府那里知不知道?”
“老爷夫人瞒得紧,除了咱们王府,没透一点风声出去。可笑文氏还一心想要等庶妃回去救她呢!”芳兰说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就继续瞒着,现在千万别让庶妃知道。”
戊时三刻的时候,杨珣回来了,带着一身疲惫,也许是事情重大,他在书房谈事半天,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姜宁替他换下朝服,厚重的朝服包裹的密不透风,里面的内衣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
姜宁叫人送来热水,泡在温度适中的热水里,娇美的妻子帮他揉肩按摩,杨珣闭上眼头枕在桶边,舒服的喟叹一声。
感觉人精神许多,杨珣拉着姜宁的手摩挲着,低声说:“京中,可能要乱了。”
姜宁不解的看着他。
“今晨,父皇在早朝后晕倒在回养心殿的路上,太医说父皇操劳过度,近期又日日临幸妃嫔,圣体吃不消,恐怕大限将至”说到皇帝临幸妃嫔时,杨珣的表情很微妙,只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接着说:“因事关重大,所以不能公诸于众。”
皇帝即将驾崩,可是储君之位迟迟没有定论。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彻底从储君候选人中剔除。看这些年,皇上在一些大事中所作出的决定,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在瑞王和惠王中摇摆不定。
朝堂上也因此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坚持紧跟皇上步伐的中立派,一派是以姜宁的父亲姜太傅为首的惠王党,另一派是以皇后母族为首的瑞王党。
要是皇帝在驾崩前没有明确交代新帝是谁,这三派必定要一决高低,到时京城血流成河也未可知。
姜宁正在沉思时,又听杨珣说道:“这些年大哥暗地里一直有动作,我顾念兄弟之情没有禀告父皇,没想到京畿十六卫中他竟然笼络了八卫,其中更有父皇的亲卫——千牛卫。”
千牛卫是皇帝内围贴身卫兵。可以说掌握了千牛卫,就相当于掌握了皇位。
姜宁倒吸一口气。
杨珣起身从浴桶里出来,披上一件寝衣,伸出双臂,将姜宁拥入怀里,温声道:“别怕,若真到了我们兄弟兵戎相见的时候,我拼死也会保护你们母子。”
姜宁在他怀里胡乱的点点头,显然还没从刚刚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杨珣揽着她的身子往寝室走。
轻薄的被子上鼓起了一个包,再仔细一看,宽敞舒适的大床上赫然躺着一个安然熟睡的小孩,杨珣问道:“阿彦怎么会在这儿?”
姜宁上前给孩子掖了掖被子,柔声说:“他要等王爷回来,阿彦说他好久都没看见父王了。”
杨珣沉声一笑,闲适的靠在床榻边的支架上,低头注视着儿子的小脸。
烛光摇曳下,橙黄色的光晕弥漫在温馨的寝室里。
娇儿美眷,更坚定了杨珣夺皇位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