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廷歌吐出半截舌头坏笑:“慕斯蛋糕,芒果味的,甜吗?”
罗恒秋:“很像口气。”
邓廷歌:“……”
罗恒秋问他鲁知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邓廷歌跟他解释了,见他不是很愉快,勾着他脖子要亲他。
罗恒秋:“别来这套,先解释。”
邓廷歌笑道我解释了啊。
罗恒秋明白是自己心里先有了这种莫名的妒忌,恼邓廷歌又恼自己。他跟邓廷歌说已经将他爹妈送回家了。邓廷歌不停地问邓啸的反应,罗恒秋细细地跟他说了,还说到邓啸穿了一身好衣服,坐下来之后很认真地看手里的那份传单。
“我爸文化程度不高。”邓廷歌听了之后笑道,“难为他了。”说完之后发觉自己眼眶有点润,怕被罗恒秋发现,忙转身坐了下来。
礼堂里没有其他人,两人坐在观众席后排小声聊天说话。巨大而静谧的空间仿佛将声音压缩在口唇和耳朵之间,每一句都无比清晰。罗恒秋觉得自己会将这一刻记得很久很久。他们亲密地谈心,亲昵地牵手、轻吻,低声谈论恐惧和欢喜,在偌大的无人场所里坦白诚恳地彼此相爱。
数日后包嘉树到华天传媒谈生意,顺道拜访了罗恒秋。
两人没说几句话,包嘉树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一些照片,能压下来的我都压下来了。”包嘉树抖搂出几张照片,“这事吧,也不是胡慕他干的。这种破坏别人名誉的事情他绝不会摆到台面上来,但有心人难防,狗仔队也难防。”
照片光线不足,但能看出两个男人站在车边,靠得很近。
罗恒秋自然知道这是借位拍摄的效果,加上成像模糊,就更像是他和一个男人依偎在一起。
包嘉树显然对照片里的内容是不是事实很感兴趣:“胡慕这人吧,我也不好说,你知道的,哈哈。他没什么心计,有想法都写在脸上,很容易看破。这种人最容易被推到前面。说实话我觉得他还是可以的,继续发展下去还有很大的可能性。你要是想要他,我无所……”
想起胡慕说他和包嘉树快要结束了,罗恒秋皱眉将照片扔在桌面上:“别跟我绕弯了。你还想保他?”
“想。”包嘉树说,“他很明显是被你拉下水的啊。弄出这照片的人目的是想搞你啊。”
“那我不管。”罗恒秋说,“别的不讲,就这件事。没捅出来之前我可以当做是胡慕自己在那儿乱跳,现在不行了。没压下来就别压了,换个角度,这也是个蛮有趣的八卦不是么?”
包嘉树静静看他:“就帮个忙,他知错了。”
罗恒秋笑笑,神情有些残忍:“他知错,关我什么事?”
包嘉树的想法他已经弄清楚了。有的媒体他压不下去,想借助罗恒秋的力量。但罗恒秋并不想帮这个忙,他至今仍想起胡慕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相当令他反感。他必须给那个人一点教训。同样的照片,同样的人,重点稍稍转移一下,就有不同的效果。
零零散散的报道出街了,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照片上罗恒秋的面目被处理得更加模糊,但胡慕那天在后台和学生的合影被翻了出来,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摆在一起,成功证明那个跟男人亲密交谈的人就是他。
然而胡慕的上位历史早就被八卦记者扒过了。如今不过是将他身上原本还光鲜的衣服又扒了一层下来而已。
邓廷歌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报道。在片场里胡慕说话的次数变少了,呆呆的没有什么精神。
他不知道胡慕和罗恒秋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胡慕这样,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时候会去找他聊天。
但胡慕看他的眼神特别奇怪,像看着个傻子。
这一天拍完傻强的戏,邓廷歌摔得胳膊都青了。他从车上滚下来滚了八次,次次导演都说“不行,再来”。邓廷歌问他哪里不行,导演只说他摔下来的表情不对。
不对你个鸟毛。邓廷歌走回去准备再摔,在心里将那导演从车上扔到地下又从地下拽到车上再扔。
滚了第八次,他听到“重来”时,干脆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在想自己是否又得罪哪个人。
想了半天,除了抢过副导演六岁女儿的棒棒糖,他确定自己是无辜的。
导演说先吃午饭,一会儿再继续。邓廷歌胳膊又疼又酸,赖在地上不起来。钟幸没有给他配助理,今天正好常欢不在,来叫他去吃饭的是胡慕。
两人端着盒饭吃了一会儿,胡慕抬头欲言又止。
“说。”邓廷歌饿得狠了,哗啦哗啦吃了大半。
胡慕先说了一句对不起。邓廷歌莫名其妙,抓起矿泉水猛灌:“对不起什么?你又吃我零食了?”
胡慕:“……你认真点听我说话行么?”
邓廷歌:“行行行,说。”
胡慕:“照片上另一个男的,是你的罗总。”
邓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