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云有些尴尬,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漪涟,又瞄了眼望着横梁的儿子,呵斥道,“陆宸,为父问话,怎么不答?”
陆宸欲哭无泪,“怎么,这回就轮到我啦?”
俩家丁为少爷捏了把汗。要不是脚边的箱子多装重物,老爷子估计能当场抡起来。
漪涟玩够了,正色道,“阿爹,陆华庄本是效忠朝廷,收些赏赐也没什么。您若不想与朝廷过于亲密,就书信一封聊表谢意,言辞间不用太过奉承,权当走个场面。”
陆书云从陆宸身上收回注意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圣上的态度尚不分明,冒然应对恐怕不妥。以静制动,不失为一种可行之法。”
陆宸道,“皇帝的心思我真不懂,微服私访搞得的比征兵动静还大,现在全天下只要是个还能喘气的,都知道他在庄里小住了三日,只怕近月想入庄的人会蜂拥而来。爹,您早准备应付吧。”
陆华庄说来有些特别,与寻常门派既有相同所在又有不同之处。
同,一样是武学大家,收弟子,立声威;不同,这武学大家非搞了个经商的副业,比本职做得更风生水起,以致江湖上的帮派对陆华庄都有些意见。一方面觉得你发扬武学就该有武家的态度,到不了境界还沾染了一身商人的铜钱臭太不入流了;另一方面觉得你在道上混了个半吊子,与朝廷偏还有说不清关系,到底什么站位?
前庄主以为,面面具站。
陆漪涟总结,十分混乱。
她敢说天下门派千奇百怪,不如陆华庄花样百出。
“我瞧着新入庄的那一批人多是文弱书生,扎个马步闪腰,拎桶水崴脚,留下来也没意思。您不如让小姨先看看,她要没有中意的就让二叔把人转到山下商铺去,那里缺几个账房。免得新人来了没地住,挤了七魄进门,三魂还在门外晃悠。”陆宸如此建议道。
陆书云觉得儿子说话不中听,想法倒是可取,不禁火气消了大半,“也好,为父也趁机探探你二叔他们的口风。”他打算道,“你两人去向账房提些银钱,替为父往城里走一趟。弟子多了,该添置些日常所需。若有人不愿经商,就让他们领些盘缠回家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