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涟嘴角一抽。
幕间,存岐堂。
柳笙刚离去,紧跟着一位稀客跳窗入屋。
陆书瑛停下手上的活儿,用余光瞄了一眼,冷笑道,“好歹是一家人,二哥不走正门走偏门,是不是见外了?”
这话有深意,陆书庸听出了端倪,“别装了,也不知谁走的是偏门!”他看了眼正在炉上蒸煮的漆黑物质,缓缓向外渗透出苦涩滋味,“如今没旁人,老实说吧。”
陆书瑛挑眼,“说什么?”
“莫要与我装蒜!”陆书庸没余力绕弯子,“逐风的方子只有你懂。往香里下毒,是要害戴全还是要杀陆宸?兄妹之间不妨给句实在话。”
烛光抖了抖,陆书瑛的银质面具泛着寒气,她转过头感叹道,“死了一回,世道都变了。做贼喊抓贼,难为二哥这般努力,怎么不将平日算银子的精明用上?”
“你——!”
陆书瑛端的是语重心长,眼里透露一丝轻蔑,“二哥,我知你打的如意算盘。风水轮流转,转眼间被戴全毁了。想起从前你费得功夫,莫说你心疼,小妹我都替你惋惜。”
陆书庸不屑,“惺惺作态,我倒要看看你能逞能到几时。”
“这句话我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陆书瑛不甘示弱,“戴全死在翊锦堂,凶器归你掌管。尤其是那张字条,太皞治夏,多么意味深长。”说着,她忽然笑了,“二哥啊二哥,你说你费尽周折得到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答案。”
陆书庸霎时吞了一口苦黄连,冷冷负手而立,“老爷子非等闲之辈,弄的玩意哪有这么简单,陆书云那句恐怕才是关键!”
陆书瑛冷一笑,“说来说去,原是为了大哥的那句口诀。岂只你这话,足够视为杀戴全的证据了。”
“你别血口喷人!”
“沉住气。”陆书瑛警醒,“过往那些事,一旦沉不住,就抖出来了。”
陆书庸说话顿时软了大半,“你要说早就说了,现在由不得你。”
“那可说不定”陆书瑛轻飘飘回到桌案前调制新药,“容小妹慢慢耗着,什么时候哥哥毁约了,什么时候办。在此之前,二哥做事需悠着点,别逼急了我。”
今夜风微凉,屋外杏花香。
柳笙屏息在角落里倾听屋里的一举一动。末了,嘴角幽幽泛起一抹无奈笑意,暗自数落道,‘沉默寡言?今日恩师的话倒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