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诧不已。
永隆帝惊呼,“朕已下令封锁苏楼,层层官兵,好端端如何会失踪?!”
李巽与君珑一个眼神交汇,再看了眼周胥,周胥会意,忙问张琦,“张侍郎,此话乃你眼见,还是推断?”
张琦道,“回大人,是下官推断。”
周胥追究,“凭据在哪?”
张琦侧头命同行的官兵回话,“请你将苏楼发生的事再叙述一遍。”
“……是。”官兵的脸色比小太监更青白,因为紧张,从进宫后便使劲摇着嘴唇,说话间松开,下唇上有明显的牙痕,“昨晚看守苏楼恰好赶上暴风雨,雨势非常大,弟兄们实在顶不住,就应戚婆子的提议进苏楼避避风头,还,还见到了苏将军。”
君珑听见戚婆子出现已知有阴谋,习惯性扯下腰间的砗磲串把玩,静候下文。
周胥问,“暂且不论擅离职守之罪,你给本官一个准话,是戚婆子让你们进得苏楼?”
“是。”官兵道,“当夜把守在苏楼外一共有五十名弟兄,寅时前三刻同时进苏楼避雨。当时风雨很大,又十分昏暗,周遭五步外就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北楼点着红灯笼。属下们进了苏楼之后直接去到正厅,那时苏将军就坐在正厅里。”
“后来戚婆子烧来热茶,搬了炭火盆让属下们烤衣服,苏将军一直就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一直看着我们。”官兵声音在打颤,要不是昨晚弟兄多,被一具死尸一样的人盯着,他早吓昏过去了,“前后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突然雷声打得特别响,属下突然觉得背后凉得慌,就回头一看,结果苏将军他,他……”
周胥着急,“你看见他怎么样?”
“苏将军消失了!”
“说清楚点。”
官兵额角滑落一滴冷汗,满眼惊恐,“本来还坐在那里,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属下是亲眼所见,不敢欺瞒大人,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衣服都还在,人却没了!”
君珑手里砗磲串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名官兵觉得喉咙如火炙烤,刻意咽了咽口水,“属下们不敢渎职,一直有人轮流把守在大门处,根本无人出入。苏将军消失后,属下们又将苏楼上上下下搜了好几遍,完全没有踪迹,简直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李巽质疑,“事发之后你们为什么不马上回报,反而去搜人?”
官兵摇摇头,“回不来,船只被大风冲走了,直到天将亮另一批弟兄来接班。”
君珑道,“你这么肯定是风的缘故,不是被苏曜自己划走的?”
官兵笃定,“怪属下看管不力,船只在属下们进入苏楼之前就已经被冲走了,而且苏楼只有正门一个出入口,属下们一直守着,肯定没有放出任何人。如果从院墙跳下来,不死也得残。”
君珑冷笑,“本来就残得差不多了。”
只醉心风月的玉郡王从不管事,如同淮亲王一心扑在佛道上,所以他早便打算离开,不料苏家的奇人奇事越听越有兴味,“本王早几年去过苏楼,印象中只有水路可行,若无船只便是孤岛。好端端的人凭空消失,奇了!”
“可不是奇了。”祁王提议,“本王觉得应该马上赶去苏楼,是真是假亲眼见了才算。”
此乃必行之举,无人反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在一众人陆续离开后,待命已久的灰衣人凑到君珑身边,“主人,文若公子寄来密函,因风雨之故道路受阻,陆姑娘一行现下被困晚枫镇。”
君珑眸光一动,眼底漾起牵挂,“有无受伤?”
“仅是行程被耽搁,晚枫镇没有受到天灾波及,不过聚了许多难民,鱼龙混杂。”
君珑阖了下眼睛,斟酌道,“回信告诉文若,小心周全,我会进言皇上尽快疏通道路。另外,让他想办法叫陆漪涟写封信给李巽,告诉他一切安好。此信笺必须由驿站经手,你只需从旁催促即可,顺道也提醒张磊,关于陆漪涟的行踪,不该说的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