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芳不战而胜,便收军归来,给申公豹庆功。
那边喝得酩酊大醉,殷璎并不曾参加,而是在营帐中专一修炼。不觉到了夜半三更,西岐那边再也没有什么精神来偷袭,她忽而睁开双眸,看着帐篷外的黑影,淡淡道:“孙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一只白面猿猴这才掀开帐门,一蹦三跳走了进去。他深深下拜,口称:“老师。”
“那些日子实在匆忙,让你在姜子牙处修炼,如今我和他不得不成为敌人,而且还是你故乡西岐,确实让你难以抉择了。”殷璎十指相扣,含笑道,却在留神观察他的表情。
孙源眸光微动,他只是笑了声,便道:“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弟子的来历,我本山中自由修炼的猿猴,被人逮来进献给西伯侯,后来又送往朝歌。弟子对西岐毫无留恋,纵然有些对不起姜师叔,但是弟子已经留下书信,告诉他一切了。”
然而这也变样等于告诉西岐,她殷璎来了。
殷璎听完不动声色,问他:“你姜师叔可好?”
“这个,弟子不知。”
其实也无需问他,阐教十二鲜包时时刻刻都在掐算,西岐这边一旦有事,都会派来援兵。而殷商这边,她刚刚打发走了九龙岛四圣,下一个会是谁来?
这边,孙源还在等候安排。她想了想,笑道:“孙源,你先去找你师兄申豹,让他给你弄身战甲,我自有办法让你上阵杀敌。”
孙源道:“谨遵师命!”
第二日申豹果然给孙源弄来了一身红战袍,外面披着银色亮甲,好不威风。殷璎连夜赶制了一个木头面具,给他戴上后,也像模像样的。正在看着哪里还需要改进一下,张桂芳派遣士兵来报:“殿下,西岐叫阵来了!”
殷璎头也不抬:“这么快就把魂魄给找回来了?告诉将军,我等下就去。”
她伸手拍了拍孙源的肩,看到申公豹正在擦剑,笑道:“你俩听我说,上阵杀敌么,保命最好,如果打不过赶紧跑,对方那可是开了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出了致命的法宝。昨日他们被张桂芳给算计了,今天必定有所防备,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说完,她也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制面具,做的和孙源那个一样的粗糙。
孙源道:“老师,您这是教我们畏敌不前呢。”
“没事。”殷璎毫不在意道:“反正这场战争的意义又不是西岐和殷商对厮,真正的战争还没真正开始呢。”
两军对阵,都各自摆好方针,主帅端坐在阵前,旗幡随风舞动,各自严阵以待。
殷璎穿着紫色道袍,长发束起,带着木制面具,远处的西岐阵营压根没人认得出她来。姜子牙骑马出城,旁边是哪吒,还有两个不曾见过的少年。
其中一个少年道:“师叔,昨日我已给全军上下,人人都喝过符水,今日那张桂芳再叫魂,也是无用。”
姜子牙点了点头,神色肃穆,他远远眺望对面的殷商军队,目光略过两个戴着奇怪面具的家伙,沉吟不语。
哪吒道:“师叔,那两个木头脸,是谁啊?”
“不知道。”姜子牙摇了摇头,又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似形迹可疑……莫非是孙源?”
“那孙源,果然跟申豹一样,都叛逃了殷商!”哪吒大怒,忽而惊叫道:“他们二妖皆是公主璎的弟子,莫非是,那个公主来了?那夜的草人攻城,难道是她出的主意!”
少年道:“三弟,公主璎是谁?”
“截教的一朵红莲花,下世历劫,在朝歌当公主。”哪吒道:“我曾见过她两次,确实是狡诈至极,师叔一定要小心。”他提醒姜子牙,不料姜子牙反倒更是沉默。
到了阵前,无非是张桂芳又出言骂了几句,双方打仗前总要互相吐口水,试图在道德上鄙视且压倒对方。金吒木吒没打过仗,早就是蠢蠢欲动,见对方骂的凶狠,哪里还忍得住,叫了声:“你们才是谋反逆贼!”就策马杀了过来。
张桂芳冷笑道:“好呀,又是哪里来的小儿,且吃我一枪!”
金吒木吒杀了过来,于是张桂芳对战金吒,木吒对战申豹。两边都打得不可开交,申豹又重新施展了昨日的诡计,将法宝丢的满天都是,木吒纵然依靠背后的吴钩宝剑,却也不得不分出神来对付满天飞的各色法宝,反倒让申豹渐渐占了上风。
张桂芳心知昨日叫魂之术必定被破,他学的旁门左道又多,便使出他法来。他虚使了一招往后退,见金吒追来,忙回头,口中吐出黑气,顿时围城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向金吒铺天盖地罩来。
金吒冷笑道:“如此旁门左道,能耐我何!”他祭出遁龙桩,顿时金光万丈,直接破了张桂芳的道术。张桂芳心道不好,眼看就要命丧于此,却飞过一个绣球,跟遁龙桩砸在了一起。
原来是申豹见他敌不过金吒的法宝,连忙出手相救。
不说张桂芳落荒而逃,这边金吒既然得胜,本着两杀一的好处,协助木吒去对付申豹。如今殷商士气已乱,姜子牙便下令,让士兵杀来。
双方擂鼓,顿时一片喊打喊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