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那男的摔死了,他要这么开心干嘛?
紧随着他又道:“男的左臂与左脚都装了义肢。”我微微一怔,这倒是出乎意料,倏的想到什么,缓缓回转头看向白布遮盖的尸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童子琪也是左脚受伤植入两根钉子未取,而她失去的是......左臂。
自从被高城灌输理念后,“巧合”两字再不贸然引用。隐约明白他兴奋的点了,必然又推敲出了什么。这时后续刑警已经将那具男尸给从崖下拖上来了,小童与童母被喊了过去辨认男尸可认识,那是一个男人,微胖,面目全非。不知要怎么形容,那张脸有些像被摔烂了,又像是被什么啃噬过,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而不知是摔下去时义肢脱了,还是刚才法医在初步检查时卸下了没装上,左臂和左腿都不在,显得特渗人。
小童她们很害怕,匆匆看过之后说不认识。确实,这样的尸体谁能辨认得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现场基本都已被勘测过也录入,警方作善后工作。安排了人相继将小童母女和两具尸体送回市区,采证人员也得立即回去作进一步探查,我与高城一道回程了。
路上我见高城始终都一副若有所思状,也就没去扰他。只待车子安静地开进城时,我对前座的刑警司机低语。高城突然问:“干嘛去医院?”我回眸看他,“今儿一天,有两个人为我受伤躺进了医院,总得去看一下才放心吧。”
“哼,还是警察,连蛇抓七寸的道理都不懂。”
知道他是在说徐江伦,我低声反驳:“警察也得看时宜处事,当时他若犹豫一分,那就是我被蛇咬了。”高城嘲笑:“想英雄救美,实力不行。”
我抿了抿唇,眼睛飘向窗外:“当时你这师傅在哪?”准备呼救的那一霎脑中闪过的是他,来的却是徐江伦。身旁静默,我回转头,见他脸难得黑沉着。
听完医生说徐江伦的蛇毒已完全清除,心头重石终于放下。病房里徐江伦正昏睡着,头顶挂着点滴,那只受伤的手已被纱布包起来了。护士说他得睡到明天才醒,毒素清理后身体需要一个休息的状态。
退出病房时没见着高城的人,径自走向另一侧。江燕的气色仍不太好,面白如纸,但精神要比之前我离开时好许多了。浮光潋滟背后,江燕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拉着我的手浅声低诉一个女人从创业到逐渐成功的艰辛,而这些艰辛都抵不过情感不能走至人前的苦。她说她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慢慢把苦与涩咽进心底,把笑与坚强放在脸上。
若说之前对她还有偏颇的看法,此时已全然消去。心灵的碰撞,大抵就是如此吧,也明白为何她将功利看得重,是因为只有站在人前被瞩目,才能扫灭她心底的阴暗。
临离去前,江燕噙着抹淡笑问:“夏竹,我们是朋友了吗?”
我回以一笑:“不早就是了吗?”
朋友,并没有特殊的界定,前一刻或许心中对她仍有微词,后一刻触及了彼此的心,一瞬间的感觉,心灵的碰撞。
走出病院大楼,四下不见高城身影,我想了下拿出手机拨过去:“你在哪?”
“在你身后。”
回转头,果见他从电梯处走来,不由奇怪地问:“你去哪了?”
他的回答是:“随便逛逛。”我仰头看了看,大楼各处灯火明亮,再看看他,给了句评价:“你这趣味真够独特的。”他轻哼了声,黑着脸走了。
这晚注定不平静,刚坐上出租车,高城的电话在响,他淡瞥了一眼就掐掉。但只过了一分钟,车厢内又有手机铃声响,这次却是我的。是未署名的陌生人电话,我略一迟疑按了接听,冷沉声里带了寒意:“高sir是否在你身边?”
通话完毕后我看向高城,“张继打来电话说,在童子琪体内找到一枚戒指,正是吴炎案中始终没找到的那件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