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后,他就从地上坐起了身,慢条斯理地轻拍身上那看不见的灰尘,然后......手机响了。没有意外的,警局打来的,还是局长亲自给我来电,这面子可够大的。通完电话后,发现高城已经不在客厅,洗手间传来水声,这是去梳洗了?他何时这么积极了?
一小时后,我和高城仍在屋内。他又把那辆轮椅给拿了出来,坐在上面悠游自在地在客厅晃荡来晃荡去。我问:“你倒是打算什么时候去?”这边警局来电已经三个了,询问我们何时到,说一干人都在等着。可眼前这个看似穷极无聊的人却在淡哼着说“有事”后,始终都没起身要去的意思。
就拿这刻,他淡淡飘来一眼,“你很急吗?”
我默了下,认真地说:“这个案子关系到小童,她在画廊为我工作了有两年,一直都是个很贴心的助手,我希望能够在这案子上帮到她。”顿了顿,又道:“你们相识虽短,但平日关系不错,相信你也愿意帮她的,对吗?”
高城停了轮椅的滚动,安静地看了我片刻,突的冒出一个问题:“你吃她醋吗?”
什么跟什么?我吃小童的醋?他摇了摇头,垂眸似自言自语:“她没有,果然是这样。”听得我一头黑线,这人的思维能正常一些吗?
有手机短信声传来,是高城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来飘了一眼,就从轮椅里直起了身,“走吧,到了。”我跟在他身后追问:“什么到了?”他留了个风轻云淡的背影我。
今天他穿了一件长黑的立领风衣,显得身材更是挺拔,栗色的发柔软覆在脑后,有种酷冷的感觉。走出小区时,目光微一偏转,就被不远处靠在车身边的清俊身影吸引,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有一面之缘,并在之后印象......深刻的落景寒,或者说是,高寒。
高城径直迈步过去,落景寒低唤:“城哥。”又往我这看了看,嬉笑着问:“不用演戏了么?”我特意去看了高城的脸色,只见他波澜不动地开口:“拿来。”没有一点尴尬之色。落景寒耸了耸肩,从兜里摸出钥匙递过来,“干嘛指定要这车?性能不爽不说,跑在路上没半点关注度的。”
我微讶地去看这辆黑色车子,丰田越野、崭新,是高城买的?原来他说等等,是在等这车子?只见他抽走落景寒手中的车钥匙,“只有肤浅的人才停留在这种层面上。”说完就大步绕过车头到驾驶座那边。
落景寒嘴角抽了抽,朝我露了个苦笑:“小竹子,难为你了。”就在我不明其意时,那侧传来凉了半度的问:“你叫她什么?”落景寒故作惊疑:“啊?小竹子啊,亲切不?”
高城薄凉的目光盯了他一瞬,“一点都不。”钻身进车,门拍得重响,同时沉声从车内传来:“夏竹,还不上车?”由于落景寒靠在后车门上,我只能选择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可在我坐定后,发现高城的脸又黑了一度。因为不但落景寒坐进了后座,那个买画的姑娘也在,而且一副睡眼朦胧样,好似之前在车内睡觉来着。
“城哥,曲子要去北岛广场,顺路带我们一程呗。”
我想说警局到北岛广场根本就不顺路好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完全是相反方向,但高城只轻哼了一声就启动了车子,方向正是往北岛广场那边。
只听后座传来轻柔的语声:“谢城哥。”我微侧目光,正好对上女人的视线,她与那天有些不同,看起来更婉柔纤细了些,但她一开口......“那幅画完全不值那个价,我找不到血液在静脉流淌的感觉。”
旁边的落景寒拿手抚额一脸无语状:“别说我跟你是认识的。”
她横了一眼,一本正经问:“我们认识?”落景寒叫嚷起来:“曲心画!”被对方无视。
我敛回眸,目光扫过高城,虽然他仍是面无表情,但可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牵扬,整个人都处于放松状态。假如不是驾驶车辆于他而言难度太低,那就是后座两人让他神经放松。
一番拌嘴结束后,落景寒又对我生出了兴趣,敲着我的椅背问:“诶,小竹子,你当初是怎么把城哥错认成我的啊?我们长得这么不像,难道我老妈都没给你照片吗?”
不想哪有创口往哪钻,选择忽略他问题。然后余光里飘到始作俑者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谈论的事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