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秋不会白死的,我向你们保证。
他又说:以生命起誓。
他们是d组,默契油生已久,三言两语间看似表面的对谈,实则已通了暗语。所以上层的坍塌本可能是有心之人在作梗,但沉陷入这空间却是他与落景寒、曲心画的默契配合之举。他要复仇,要为秋月白找出凶手,所以将自己与可能是凶手的几人一同拉进了这里。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石板底下还有空间,答案已是昭然:我的画影空间告诉了他。秋月白走得那条道,加上他对地理环境的分析等讯息。曲心画在凤凰山上用化学剂破开石板的能力,是我亲眼所见,那么脚下那几块石砖焉能难倒她?
所以,在他“以生命起誓”时,一场局已悄然铺开。
想到这我苦笑了下,恐怕高城唯一算漏的是我,他以为把我送上去后,就一人在下与他们周旋。却没想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选择跟随他。难怪当时他那般怒,却因其余四人在旁,只能隐忍住。
修罗场......是那只暗藏的手为他们而设,也是高城为他而劈!一直都知道他即使帮刑警破案,心中也是对警察有抵制的,与其说是对警察抵制,不如说是对司法机制的不屑。他有他一套自成的处事原则,这套原则甚至可能超出法律之外;他更有着敛藏在平静面具下的狠意,这是我亲身感受到的,戾气隐得很深,但在。
秋月白是他同伴,诚如他亲口所言,不会让她白死。所以,当他下了决定后,就打算在这空间把事情了结,用他的方式。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心境,震惊之后有丝隐隐钝痛,想到他本将独自一人置身险境,就感到一种窒息的压抑。庆幸自己那一刻的本能反应,却也忧虑,多了一个我,对他会是拖累吗?
暗暗觑了他一眼,见他注意力都专注在前方两人身影上。手不自觉地紧了下,他立即回握过来,并轻瞥我,目光在我脸上流转了一圈又凝向前方。却突的一顿,我看到他眉宇蹙了一秒又舒开,下意识地转头,怔住。
为何两道身影变得模糊有重影了?似有水波在荡漾。我揉了揉眼睛,又清晰了,心头一沉,是我眼睛的问题?越来越觉心慌,因为刚才模糊的重影不但时而出现,到后来就好像隔着一层水雾看他们,有时一个眨眼消失不见,有时又晃出了水面。
我的心绪波动被高城察觉,他俯首过来问:“怎么了?”我眼神缩了缩,想说没事,可在那双漆黑的双眸凝视下,心思浮动无所遁形,只能老实回答:“我的眼睛可能有些受刚才画影的影响,看东西……不是很清楚。”尽量折中了陈述。但见他眸光闪烁了问:“是不是看到人影重叠?”我讶异:“你怎么知道?”
“那不是你眼睛出了问题,而是空间气流有了浮动。不觉得空气变潮湿了吗?”
他这一说还真觉得是,呼吸间气息都带着湿气。本以为是地底的潮气,这在上层时就有察觉到,那就不是我眼睛的问题?“你也看到是这般吗?”见高城点了头,我不由松了口气。但问题是,为何到了这段路突然变成这样?空气是流通的,不该整个空间区域都一样吗?
正兀自思索着,忽然手上一空,身旁疾风掠过,黑影蹿动。我回神过来时,高城已在十米之外,低令飘来:“留在那别动。”喝住了我抬脚欲追的心,可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就只在闪念之间,不光是他的身影不见了,前方也看不到张继与徐江伦两人。
若非我手中在他疾走霎那被塞入了手电筒,那么我此刻就是孤身一人置身黑暗。张口想喊,但声到喉咙口硬收住,假如这几人里其中一个有问题,声张只会将自己曝露。我也不能擅自追上去,这个空间诚如徐江伦所言的邪门,刚才的水雾叠影,掩藏在暗影里的迷阵排布,我若向前踏出一脚,可能就会让高城回来时找不到我。
可留在原地更心律难安,焦虑反侧,急切渴盼高城在下一秒出现,又怕有事在这期间发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在静窒的空间越来越煎熬,尤其是无论怎么侧耳细听都听不到一丁点的声响,他们显然都不在周遭了。
突然想到我耳内有通讯器可以与高城联络,一直都没有关闭,此时说话他当该能听到。立即压低声音唤了声:“高城,你在哪?”静默无声……隔了片刻我再询问,依旧无声,我的心在沉。深吸了口气,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直要求我别关通讯器,是为怕我脱离他的视线遭遇危险,可这时连我主动联络他都没有回应,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
砰!
心神震颤,这声响……并不大,可是那么的熟悉,枪响声!还是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