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骤紧,心不可抑止地加速跳动,即使隔着门板,我也感觉到了门外透进来的压迫气息。明明有着一板之隔,可我还觉寒栗而起。听到有声在沉问:“这一间是谁?”
询问一落,就有敲门声传来,如扣在心房上,让人呼吸沉窒。并随之命令声透过门板:“里面的人请开门。”事到跟前,没有退缩之理,我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与那双沉暗的眸对上,不想流露太多情绪,只安静地对视片刻后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人回答我,谢锐在宁冉生身旁浅笑不语,而宁冉生则目光无礼的将我上下打量,终于沉鹜的眸中露出不屑:“就这般也值得她江燕力荐?她确实脑子进水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谢锐似有一怔,“宁先生......”宁冉生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再扫掠我一眼后转身即走。
盯着那一行隐没在电梯里的背影,我深觉莫名,不明白宁冉生最后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意思为江燕力荐我?可是力荐我什么呢?而他那无情的话语又是何意?
后一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几乎就在宁冉生与谢锐离开一小时后,张继就宣布彻查江燕所有一切罪证,原因是他们撤回了所有申述保释。也不知他们在那间病房内谈了什么谈崩了,惹得宁冉生大怒,果真应了他那句话,任由江燕自生自灭了。
本以为即使宁冉生放手不再管,江燕这边也是道难关口,她的高智商与心理学术都会成为破案的阻碍,想从她口中挖出证据是难上加难。可当张继在江燕病房内时长达三小时后出来,他说:江燕将一切罪名供认不讳,光是笔录就做了满满几张纸。
当真是叫峰回路转,可却让人感觉是那么不真实。我站在门外透过门楣看躺在病床里的江燕,她已经闭上眼假寐,没有之前的盛世凌人,也没有城府心机,就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似多了一抹暗怜沉伤。
我没有走进去,但在那扇门关上后却靠着墙站了很久。撇去这所有一切,我曾经是真的将她当成朋友,哪怕此时才知看似靠近的友谊实则带了算计与心机。可事实就是事实,那一条条人命该作了结,罪恶终究是呈露人前,并得到应有的惩罚。
夜深后,我无声走在医院的长廊,到那扇门前时轻顿,门把旋转而开。室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暗影依稀可见。
大约走近几步就察觉到异样了,随房的看护坐在椅子上沉睡不醒,而空间里明显的血腥味在飘散。几步到床前,就看到......心中一震,我猛然意识到什么要转身,可下一秒有只手拿着一块纱布捂上了我的嘴,刺鼻的气味钻入,传输神经,即刻间身体就发软了。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带了诱哄:“夏竹,这个世界尘嚣满布,让你累到无力抵抗。睡吧,一觉睡过去,你就没那么疲累了。”
眼皮逐渐沉重,轻轻阖上。意识仍弥留,听到耳畔阴冷的笑:“因为是你,我才亲自动手送你一程,放心,黄泉路上,我会再送楚高城去找你的。”
凌厉的杀气纷涌而来,我的心却很平静,因为我知道......
一声重响门被踹开,身体在下一瞬脱开控制,向下垂倒,但相应的疼痛没有袭来,有人在我摔至地上前抱住了我,紧随着是徐江伦在耳边的呼唤:“夏竹,你有没有事?”
我竖了耳朵在听的是另外的动静,当张继冰冷沉肃的声音传来时,心头终于松了下来。
可突然惊呼声起,我用力睁开眼,正看到江燕颓然而倒下的身影。她摔在了床沿之下,灯光骤然而亮,这时才看清她的脖颈处有血珠在涌出来。我问:“她怎么了?”
听到扶着我的徐江伦解释:“她手里藏了根银针,在张继冲过去时把针扎进喉咙里了。”
我的心神一震,是秋月白的针吗?刀具之类藏在身上不可能不被发现,可是银针,隐于任何一处恐怕都难被轻易察觉。如今江燕的喉咙处,看不出有银针在外,显然是齐根没入。
看着她急促的呼吸,逐渐迷离的眼,以及那越涌越多的血,我心中只剩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