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伙伴在我脚边,上面还躺了一个,看着自己同伴这么伤残,你还能忍得住当缩头乌龟?”徐江伦挑衅而不屑地道。
不知是哪里出错了,高城不是应该从那斜坡爬上去与他对峙上了吗?为什么他一副没有见过高城的样子?他说上面还躺了一个,是指落景寒?意思是,在这之前崖口上有过的交锋,是曲心画和落景寒两人与他,可能还加了张继,可结果却是他毫发无伤地到了这处,曲心画随之追来却反被擒。
正沉念而想间,突然一道凌厉的气息袭来,使得我寒毛竖起打了个冷颤,这还是其次,令我更惊惧的是那缓慢的脚步逐渐向这处而来。
一声轻笑,听到他说:“是因为伤得重而气息都控不稳了吗?楚高城,你也不过如此呀。”
已经了然,我被发现了,呼吸可以屏住,但气息无可控,不会像他们那般将自己气息收敛自如。下意识地往里缩,缩退了一寸之后又是一寸,忽然想到这个下檐底下怎么空余空间这么大?就在这时,突的一道光照进来,正耀在我脸上。我也看清了弯腰附身探望的徐江伦,这时我已退到了他触手够不到的地方,他在看清我后眼睛倏的睁大,惊疑而问:“夏竹,怎么是你?”
我没开口,防备地盯着他,身体仍在拼命往后挤。他眼神缩了缩,轻吐三字:“缩骨术。”在我与他越离越远时,他突然轻叹:“夏竹,我总想保全你,可你为什么总要逼我呢?你猜是你向后缩骨而钻的速度快,还是我这枪里的子弹快?”
身体倏然变僵,不知何时,徐江伦的手上多了一把枪,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
我问:“你要抓我做什么?继续用我做饵吗?可是对他来说,现在我这个饵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徐江伦沉鹜地盯着我,突然问:“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你出来。”
我淡声道:“不想。就当简单的夏竹就行了。”不想再衍生出一个新的身份,然后在我接受时又再全盘推翻,周而复始,假如有些东西我没得选择,那么至少可以选择以简单的身份生活。我继续向内缩进,徐江伦终究是没有开枪,就沉默地看着我离开他视线。
当感觉到身背后落空时,我整个人都紧缩在夹缝内,连伸展开手脚都做不到,所以只能任由身体向下坠落。幸而高度不高,摔落到底时就地一个翻滚,缓去了重力,但还是各处骨骼都觉得疼。我把缩紧的骨舒展开来,身体恢复常态。痛若分十级,此时周身的疼起码有四级以上,可能缩骨术不能时间太长,我强行缩骨了这么久,骨骼都像散架了般。
等待疼痛过去的时间,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试图光照了查探这是什么地方。但等手机摸出来时不由郁闷了,屏幕被挤压破裂,居然还能开机,但出来的光是四散而开的。环视四下,光照虽零碎,也依稀能看清四周。发现这好像是另一个类似于之前的空间,相对要小一些。脑中突然闪过某念,记得高城曾经说过,一座山经年累月的,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就会在山体之内产生气泡,它的气泡形成就是类似于这样的一个个空间。
会否这就是他说的山体气泡?因为从可见的石壁来看,似乎并没有任何规则,不像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心下沉了沉,假若这空间只有我进来的那一条道的话,那岂不是我要出去还得再缩骨钻一次,而且那头徐江伦在。
想到这也不顾身上的疼撑地起身,就着破碎的手机屏幕光一点一点搜找过去。当看到一道笔直的切面缺口出现时,我定住视线,恐怕我得推翻刚才的推论,洞穴可能不是人为而凿成,但此处已有人到过。那缺口与之前斜坡处的如出一辙,酷似落景寒的手笔。
意思是,这地方高城也到过了?我没有太多犹豫就跨了过去,发现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凝目黑暗里曲径通幽处,不知是何?没得选,只能向前迈进。
当黑影扑来时,我根本触不及防,后背重砸在地。手中赖以照明的手机也脱开摔了出去,只听四分五裂的声音,光顿然而灭,一下全部沉入黑暗。而伏在我身上的人在迅猛之间将我手脚压制,一点都挣动不得。这一袭击来得太突然,我想故技重施使用缩骨术,可对方就像是知道我意图般,指如勾爪卡住了我的关节处。
只闻咯咯的骨头响,却难再收缩。心中震骇,他竟知道扼制缩骨术之法!
“你为什么会在这?”我哑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