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了我所有的软肋以及命脉,他听我说过喜欢和爱,却从没回应过来,其实早就已经把答案摊开在那了。所以,他在决定舍弃和离开时,可以走得没有犹豫。
最后一次这么想他时,我对自己说,假如将来有一天真的如他所言再见,那么我一定会对他说:高城,我不喜欢你,从来。
当感官知觉凌驾意识,脑子无法作判断,仅仅是那敏感的危机意识感应到危险的存在,就已经心有所感,却偏执地往猛兽身上去想。可现实是,迅猛的一扑,与曾经、梦中一般动作,避无可避,只能让感官跟随了意识一起沉沦,却**裸地梦见少年时。
到这时,我还能怎么逃避说身上伏着的这个人不是他?
轻叹,意识回来了,感官知觉也在,眼睛睁开了,我空洞地的瞪着黑暗顶上。
至始至终脑中都是空白的,本能的呼吸,尽管被完全压制着变得沉重。不知过了多久,伏在身上的人终于动了,最先异常的是气息,明显的一敛,几乎感觉不到脖颈间还有异样。转而他抬起了头,没有像曾经那般戴了夜视镜的绿眸,整个与黑暗融为一体,却不能忽视那强烈的目光盯在我脸上。
等着他开口,讽刺地想会不会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但过了足有两分钟,空间沉寂到压抑,始终没声音穿透耳膜。我张了张口,苦笑,曲心画的药剂太强,出不来声。看来我想一见面就把那句话掷地有声地丢给他这计划,是夭折了。
身上一轻,沉伏的重量退开了,不过他人没离开,而是坐在身旁沉默不语。
有些讽刺的好笑,原来再见是相对无言。唇有些干燥,我刚轻抿了下,就觉微凉的指尖突然触在脖上,身体僵住。眸光禁不住移转,感觉那处指腹在寻找什么,随后就反复摩挲着。我愣了半响才明白,他抚触的是颈动脉,一下背脊有些凉。
之前在重遇他的冲击里,意识回来了也不曾多想,到此时才发觉他的异常。
头顶传来动静,我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块方板被抽,光照直射进来,立即幽黑的空间变亮了。我的眼睛受不住这突然的强光,本能地闭上了眼。
却听上方传来落景寒小心地探问声:“城哥?你怎么样?”
没人回答他,只听到一声金属撞击伴随着惊呼,转而落景寒惊魂未定的声音:“城哥别激动,我就是来给你送吃的,马上就走。”有什么落在地上了,随后脚步移动,却又听落景寒顿住道:“城哥,那个是夏竹。”
我心中一动,眯开眼适应了光线后,看清顶上空了一块一平米左右,但却有很粗的铁栏,从上及下的高度大约两米五左右。目光下移,一点一点凝在光照下的身影上,心口是凉的,眼角夺眶而出的泪是滚烫的,我根本想不到在终于看清他时,是抑不住酸涩,视线变成模糊。
那道浑黑的身影从站着变成了坐下,抓起地上什么解开包裹放到嘴边啃起来。好像浑然不觉有个人在看着他般。抬手擦了擦泪,视线清晰的一瞬手一顿,原来恢复气力了。
看清后发觉那方五官轮廓依旧英俊的人,变得不一样了。首先是头发,原本微长额发下垂在眼角栗色的发,被修剪的整整齐齐。其次,下巴上的胡须不知有多久没刮了,黑色衬衫微皱且凌乱地从裤腰里拉了出来,加上胸前三粒纽扣没扣,整个人都显得很颓废。
然而最异常的是......他那苍白的脸色,本身他的皮肤就白,可此时坐在阳光下,一层光晕打在他身上,显得那白有些病态的苍白。
我环顾四下,再看那头顶的铁栏口,是因为长时间不照阳光的原因吗?
无疑这是一间地下密室,空间不大,就三十来个平方。没有任何家具,只在墙角处有杂乱的被铺,没记错的话,之前他就是从那个位置扑击过来的。
想起刚才金属撞击的声音,四周都不见有任何金属,除了顶上那铁栏,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是在落景寒拉开上面的挡板瞬间,高城一个纵身而跳撞上去的。心头狐疑顿起:为何他像是被关在这地下室一般?无论是落景寒还是曲心画,或者那谢锐,都是以他马首是瞻,怎么可能会将他关在这里这般对待?
去看他手上啃着的食物,初一看我吓了一跳,血红的一块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牛肉的酱汁。可我认识的他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吃着什么都优雅的像王子一般的,何时见过他单手抓着一大块牛肉,肆无忌惮且毫无形象地啃吃?
他猛的一抬头,目光直直撞过来,锐利而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