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表达:“不,他没死,刚才我感觉到他的脉搏还有跳动,你们快救他!”曲心画惊愕地看着我,我怒吼:“救他啊,不管因为什么,还有比他的命更重要吗?”落景寒一咬牙,俯身就来抱高城,下了决心地咬牙切齿:“我带城哥出去,有什么事我来担。”曲心画怔怔而唤:“寒......”
落景寒将高城拖到背上后回头:“曲,我的命是城哥救的。”
曲心画瞳孔收缩,起身时拖拽了起我,“你也一起出去。”落景寒瞥了眼我,背转身大步而走。墙上移开了一道门,门外是长长的向上阶梯,在迈出门的一瞬我回头瞥了眼暗室。
从之前落景寒送食时看到的方寸空间,我判断这个密室的上方或许是针灸馆的庭院之类的。可当沿着阶梯到头,却发现上面空旷一片,哪里有针灸馆,哪里还有街道?
不用我搜找,曲心画狠拽着我胳膊往东面而走,落景寒背着高城已经在小跑。前方几十米外,有一栋独立的房舍,应当他们之前就在那里面的。我无暇去细看周遭环境,紧紧凝着高城颓然不动的背影,直到在房舍内的一道门外停住。
落景寒对着紧闭的门板开口:“救一下城哥吧。”我吃惊地看着他,居然从那语气里听到了恭敬与卑微。可等了片刻,门板后始终静默无声,落景寒急了松开扶着高城腿的一手去拍门,“他要死了,请你念在......念在曾经的情谊救他。”
曲心画也送了拽紧我胳膊的手,走上前,语声哀柔:“我刚才检查过了,城哥真的不行了,呼吸、心跳以及脉搏都停止了跳动,身体也是僵硬的。”
一道怪异的音撞进耳膜:“进来吧。”
门背后“喀”的一声,落景寒立即推门而入,但就在曲心画也要迈入时,那怪异的音又传来:“曲就呆在外面吧,我不想见她。”
显然这个“她”是指我,可我不能让高城离开视线,想强行进入,却在迈出一步时就被曲心画用一根银针抵住喉。她的眼神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憎恨,就是平静地看着我,可我在那平静中看到一丝悲意,只是抵在我喉间的银针,不怀疑她下一秒会递送进我血管里。
低眸凝了眼针尖的黑色,染了特殊化学药剂。
很快室内又传来那刺耳怪异的声音:“寒,你也出去吧。”
听到落景寒忧虑地问:“还有救吗?”但得到的回应只有两字:“出去。”落景寒沉默,随之脚步声移向门口处,我默默数着那步子,一、二、三......数到七时,已是一板之隔。
沉顿声起,我动了。反手擒拿捏住曲心画的手腕,头往一侧偏转避开银针刺。人在做闪避回击等动作时,通常是先肉眼观察,再脑部对观察结果做出判断,最后肢体根据思维作出相应的活动。我则打乱规则,根本想也没想一矮身就往曲心画腰部撞去,她淬不及防我的突然一击,被我狠撞在门上。
那门本身就没关牢,所以两人的身体骨碌而倒在地上,抬眼即见落景寒吃惊的眼神。但他在定定抬头凝向我们后方后,吃惊变成了震惊,嘴里呢喃:“城哥......”
我一个翻滚到旁,从地上爬起,扭头就见本来已经没了呼吸的人,与一罩了黑色斗篷的人在激斗。一招一式间带了凌厉的煞气,身形掠闪极快,只听骨骼脆响,黑斗篷就被踢翻了出去,下一刻手腕被踩住,痛苦的嘶鸣传出。
曲心画急着要冲过去,被落景寒伸手揽住了腰,紧紧压在怀中。曲心画怒喊:“你放开我,他会杀了她的。”落景寒沉脸不语,紧抱住曲心画靠在了墙上,神色中有种解脱。
黑斗篷的脸上戴了一副白色面具,遮去了本来面目,怪异的声音从喉咙里憋出来:“就因为她来了,所以你终于还是出招了吗?”
我心头一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酷冷的脸。
没错,这是一个局。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变成痴儿,唯独他楚高城不可能!这是我始终坚定的一个信念。所以即使所有的迹象都如落景寒所言,我也不相信他会失去心智。左掌深入骨的牙印,就是最好的见证。
一个疯狂了没了人性的人,不会在紧咬住我掌时还带了克制的力度,他只会像兽一般狠狠将皮带肉都撕下来。那一刻我明白,他是在用痛告诉我事实。
事实就是他们这个D组变了样,从落景寒到曲心画,到成了阶下囚的他。
而言语、行为都在多双眼睛的监视下,他不可能再给我更多的提醒。于是我只做我该有的反应,只有最真实的情绪才是最完美的演出,所以没去压抑心底那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