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扇类似铁门的形在本毫无破绽的铁笼上出现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以罗刹推开铁栏钻入时,我只能躺在原处怔愣而望。
他先敛了眼旁边的高城,转而才居高临下傲慢地看着我,“该怎么形容你呢?胆大包天?居然能被你找到这,也是本事啊。不过你当楚高城还是以前的他?哼。”他重哼着俯腰而下欲来抓我胳膊,我咬牙往旁翻滚,朝着高城的位置。
罗刹怒:“还敢逃?”他一个箭步过来,手指成爪扣向我肩膀,带着狠厉,我知道这次躲不过,但在肩膀被下压扣紧的瞬间,我突的嘴角上扬弧度。
罗刹一怔,疑问:“你笑什么?”
下一瞬,他就了悟我为何而笑了。一把瑞士军刀插在了他腹部,只剩刀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从那呈露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敢置信,他缓慢地垂眸,视线先掠过我仍放在身侧的双臂,再低下头看向腹部。
一条手臂从我身下钻出,修长的指正握在瑞士军刀的柄部。
瑞士军刀,不是我的;手,也不是我的。
罗刹口中溢出一个单字:“你......”同一时间,军刀被抽出,我被外力撩开,砰!罗刹的身体飞出撞在铁栏上。
用移形换位来形容并不为过,只不过眨眼我就站在了铁笼之外。而铁笼之内的罗刹,弯曲着腰,眼神涣散地直瞪着站在那扇铁门之外的身影,竟以他刚才同样的手法旋转铁栏杆,铁门转瞬消失,铁笼又变成无合缝状。
李博士不敢置信的声音在身后:“怎么可能你没被麻醉?”
凝沉身影回转,血红的双眸戾气满载。老实说,在刚才一刻我都没有任何把握,只是直觉将罗刹往高城身边引。而这时李博士的问题也正是我心头疑问。但高城根本不给人任何机会,一个箭步就将李博士撂倒在地,嘶啦声响,白色长大褂在空中散成碎片,那把麻醉枪已经到了高城手中,对准李博士胸口就是一枪,数秒之内人就翻了白眼,昏厥过去。
有急匆的脚步声传来,我心中一急,趋近去拉高城,“快走!”
可来不及,原本被震愕在原地的人全都围了上来。即刻就见曲心画着一身与秋月白一般的黑长袍出现在视界内,她看到这边情形时眼中浮出惊愕,但转瞬即逝,扬声厉喝:“抓住他们!”
这时高城动了,抬起麻醉枪就对准曲心画,她瞳孔一缩,身形没来得及掠动眉心处多了黑点,在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她身体绷直向后砰然而倒。这一枪太快了,虽然明知那是麻醉药,曲心画只是受强力麻醉而瞬间无意识,但仍觉快意。
从落景寒口中获知,高城曾对她有救命之恩,可她不但忘恩负义,更与秋月白狼狈为奸。囚禁高城半年,在他身体里注入药物导致他常常发病,现又陷高城于水生火热,像畜生一般关在笼子里。若说秋月白是主谋,那么她绝对是帮凶。今日若非高城还保留理智,使计与我配合将罗刹骗进来,他根本还出不来这牢笼。
在接二连三的罗刹、李博士、以及曲心画被放倒后,其余人都用惧怕的眼神看向高城。可并不是全部,眼角的余光中,背藏在人群之后有一双阴寒的眼,我闻到了杀气。所以在轻细的声响时,我的身形本能地去挡在高城身侧,可几乎就在我动时,高城也动了,一个翻转就闪身而过与我交换了位置。
心蓦的一沉,转瞬抽痛。但迟了,闷哼声传来,身旁温度瞬间抽离。我连转身的勇气都没,因为脑存里对一些特殊讯息的记忆,在轻细声响的一刻就分辨出来那是扣下扳机的声音。钝钝地想:我是不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连我能感受到的杀气,他如何可能感受不到?心底深处又有声音在反驳:那是他在正常时,可这时的他即使记得你是小竹子了,也被药物和铁笼的电流折磨的不成人样。
情绪偏转间,不知胳膊被外力抓住了拽动,身体跟着拖出几步,才怔凝地看清那跑在前俊酷的侧脸。心中一顿,高城没事?那刚才那声闷哼是谁?惊转回头不由愣住,身后居然颓倒了一片,而姿势最怪异的当属三米之外的灰影。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疯子,虽然他整个呈扭曲状蜷缩在地,疑惑只一念间就意识过来,疯子所倒之地与刚才我们和那杀气来源处是在同一线上的,所以,那声闷哼其实是......疯子?是他挡了那颗子弹?
深深恐惧心惊惶,一直没正视过疯子于我那似玩笑般的感情,可他如今却倒在那。
心念环转间,我被高城又拖着跑出几步,这时疯子抬起了头,想要撑地而起,但只撑到一半就又趴回去了。我想也没想挣脱开高城的掌往回跑,到近处看到疯子抬了头在尝试撑身,心头一松,总算不是最坏的情形,上前扶起他胳膊急问:“能站吗?”
他咧着嘴笑:“能,肯定能。”说的不假,真的一骨碌爬起来了,就是在起身时一个踉跄,被我用力拖住才没栽倒在地。我顿了一秒轻问:“伤在哪了?”
疯子身体僵了僵,嘴角牵强:“没伤着,你三哥我身手好着呢。”我没有揭穿他欲盖弥彰的谎言,扶着他快步走向高城。却突的被疯子一把扯住,我奇怪地转眸看他,漆黑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表情,那唯一刷亮的眼中尽是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