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这女人疯了,或者说,她人格分裂了。但假如真如她所说,将秋月白的骨血甚至思维都合体后,那她身体里就存在两种意识,不就等于是人格分裂吗?
周景真的是个妖魔化的老头,我下心理暗示本想破坏他的诡计,没想竟被他将阿月洗脑,让双生姐妹合为一体,而另一具尸体用来对付高城。界此,秋月白算已死,也算仍活着,她的生命已不再,但她的思维却存在阿月脑中,只是显然被阿月克制住了。
终究,我还是棋差一招。
心中明白为何阿月不再对我攻击,因为我右肩骨被她刺穿,已经将我当成了囊中物、阶下囚,所以她的心神与在场其余人一样全都集中在正在打斗中的高城和......应该已不能再说是秋月白,而是被药操纵的怪物。
我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挪移,就在目测距离差不多时,一个拔身而起扑向全神贯注中的周景。没读过孙子兵法,也知道一句:擒贼先擒王!周景根本没防备我,这一扑击落个正着,但我忽略了自己右肩伤痛的严重性,手一伸展那痛就如生生折断了骨头再被撕裂般,带着周景跌倒的一瞬身体不可控地向旁歪倒,竟然直直跌进那冒着白气的池中。
在身体着地的一刻就心头一震,这底下居然没有水,而身下那软绵绵的,是什么?
周景苍老的声音发出怪叫:“不可以坏了我的药池!”我一拳挥过去,肩骨裂痛,但拳头砸在对方脸上,听着他一声惨叫时,只觉快意。
奋起翻身,本是要将周景牢牢抓获,可手一撑地,满手软体,惊得我头皮发麻。这池中养的居然是蛇!不止一条,是无数条!几乎瞬间蛇就顺着我手游缠而上,无论我怎么甩踢,都有蛇游上来,我们跌进了蛇窟。
除去这,是那刺鼻的气味将人包围,渐渐的,我感觉到四肢乏力了,只有右肩还在灼热的痛,因为痛,神经也一直紧绷着。诡异的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一条蛇咬过我。
反观周景,因为白雾在不断消散,所以能看清他此刻的狼狈状。他伸手向上试图去抓池岩,嘴里一直命令着:“拉我上去。”可是迷蒙的白雾里不见有任何人过来。
从刚才摔落进来的高度判断,底下离池子顶端起码拥有两米左右,所以别说他坐在那喊,即使站起来,上面的人也未必能拉到他。而越往底下白雾的浓度就越大,能见度就一尺以内。假如白雾是高城致狂的原因,那么是这些蛇与那地狱魔星药产生的反应吗?
蛇不大,都只有一虎口那么长,颜色是与我之前遇过的都不一样,表皮都是白色的。在确定真的不会咬人后,我稍稍安定了心,摒弃恐惧心理任由它们爬,脑中思索着要怎么将这个池子毁掉。一条条杀蛇显然不可能,数量多得惊人,而且身在蛇窟,这刻没咬不代表下刻就不咬了。必须想个办法能一下子将这些蛇都覆灭。
正冥思中,忽听周景在那轻吹口哨,立即心头一慌,有不好的预感,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觉这些细白蛇蠕动速度变快了,本已消散的白雾又变浓了。我怒声而喝:“你干什么?”
周景不回答我,继续口中轻轻吹哨,下一刻一团黑影压顶而来,我本能地朝旁避闪,只见浓雾中有什么重重砸了下来,带了一缕黑气,而这黑气与白雾瞬间相融。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黑影砸进池中后,瞬间就被白细蛇给淹没,嗤嗤声不断。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在发生,蛇群在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吞噬那黑影,所过之处只剩狰狞的人骨,已然意识到这黑影正是之前与高城在斗的,已经变成怪物的秋月白尸身!
用惊骇来形容我这刻的心情不以为过,猛然意识到不是这蛇群不咬人,而是我和周景身上有着蛇群避忌的东西,所能想到唯一有牵连的就只有是那碗药粥。记得他曾说那是地狱魔星加了几味药引所熬的粥,极可能那几味药引就与这蛇群有关。
而我最担心的是......心念还没转至,头顶嚯嚯的风声起,池子中间又落入一道人影。即使白雾迷茫我也看清是高城,他下到池中后的反应与任何人都不同,身体震颤抽搐不已。
我急的想要上去,被周景冰凉的手一把扣住有肩骨伤处,疼得我倒抽冷气,想要挣脱却手脚都无力,周景的声音彷如地狱阎王般响在耳畔:“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与人和三者都齐集,你休想破坏。”
就这么一搁,高城那边已经发生力量变化,他从池中站起来,但却不往上爬而是猛地朝空中高举双手,嘴里发出悲戚的嘶吼。蛇群就像密密麻麻的黄蜂般沿着他的双腿缠绕而上,我怒扑向周景,厉声喝道:“你快让这些蛇从他身上下来。”
但听他说:“没用的,在他进来之前蛇群或许还能听我的,进来后他就是王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