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我算是死死地被他捏在手里了,我要是敢和他对着干估计我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杨宗明向张炳德诉苦着。
“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他起码不敢追究你上次的事情,那件事情一抖出来最先遭殃的是池民天,而不是你。而池民天现在整天都在他面前摇尾巴,刘伟名不会舍得动他的,所以这点你尽避放心。”张炳德淡淡地分析着,接着又说道:“老杨,现在形势对你对我可都不是很乐观,以前老书记在的时候和你关系很不错,我拉你入伙你不来情有可原,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个新书记明显对你并不友善,而对我就更加的没有好感了,他一心想把煤矿抓在他手里,可你知道,煤矿是我的命根子,要是煤矿没了我既没办法向上面那些人交代也没办法下面的人交代,现在我们俩应该团结在一起,只要我们紧密地抱成团,他刘伟名才会知难而退,而我们也才能全身而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张,我不站进你那个队并不是我怕谁要靠谁,而是你那池水太深,我不敢下去啊。我和你不同,我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我不敢进去啊。我不是信不过你,以我们俩的私交我是绝对相信你的。只是,你那谭水太深太浑了,不是你老张可以完全做主的,我怕一个不好我掉进去连渣都会没了。老张,这么多年咱们也一直是这么过来的,能帮到你的地方你打声招呼我都尽量地帮你办,而且在白山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老张办不成的是不是?这位新老板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我本身上面就没人,也没奢望能再进一步,好在我这些年做事还算清白,没留下什么把柄在外面。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最多给我调到闲职,让我提前几年退休罢了。”杨宗明淡淡地说着,语气中透着一股悲凉。是啊,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往这一步打算啊。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现在白山的天变了,我并不是真怕他刘伟名从我手上把煤矿抢走,我在煤矿上面经营了这么多年,我没说话就没人可以拿走,我是不想与他为敌。煤矿的事情要么不动,一旦动了那扯出来的事情可就足够让白山翻天覆地,到时候无论是他刘伟名还是我们大家可都没好处。白山已经这个样子,我不想看到白山因为这个事情再退后了。老杨,你再想想吧。有句话叫做什么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刘伟名真的铁了心的要动煤矿那时候就要翻天了,事情一出你也会要受牵连的,有些事情不要我说你也明白的。唯一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阻止刘伟名这么做,看他那个架势要他自己主动停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有我们全部都团结在一起,让他知道他挑不起这根大梁了他才会住手。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老杨。”张炳德开始苦口婆心地说着。
这个办法也是张炳德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要他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面前和刘伟名对着干,他不敢,所以,他就尽可能地拉跟多的人和自己站在一起来对抗刘伟名。刘伟名背山硬不假,可是你靠山硬杀一个是一个,难道还能把白山整个权力中心的人都换了吗?即使是省w书记中央大佬下来也不敢轻易这么干吧?张炳德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办法,他自己本身的实力并不弱,只可惜那些人都没办法在这个层面的斗争中使上劲,而能使上劲的人却不敢向他表态,都唯唯诺诺地。原因张炳德是明白的,那就是对刘伟名太过于忌惮了,连他张炳德自己都忌惮刘伟名又更何况那些人呢?不过还好,这些年来那些人都是跟着他张炳德混,他张炳德在这些人心目当中的威信还是挺高的,加上张炳德手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他们的把柄再加之煤矿给予他们的利益确实很大这就使得这些人最后都答应了张炳德,只不过,连张炳德自己都不知道当真的要与刘伟名当面开掐的时候有几个人会站出来。当然,张炳德自己也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那就是他自己不想站出去和刘伟名见红,起码那个站在明面上的人不是他,他只想站在幕后,所以他就必须拉拢更多的人替他站在前面去抵挡刘伟名那可能会有的报复。杨宗明并不是他的人,只不过两人私交一直比较好,平时也都互相帮过一些忙。但是在这个时候,张炳德却非常需要杨宗明,如果能拉一个常委出来和刘伟名作对那成功的希望可就大多了。
“老张,你这话就说的过于严重了,白山再怎么弄也都翻不了天,别忘了,不管这位新老板弄出什么事情来上面都会有人罩着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我懂,只不过我想只要上面有人罩这火就不会四处蔓延。老张,我也劝你一句,别和他对着干,得不偿失的。我们年纪都大了,可人家不同,年轻,而且靠山那么雄厚。即使这次你赢了,但是以后呢?他绝对不会只在市委书记这个级别上面停住脚步的。何必给自己树立一个这么大的敌人呢。老张,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杨宗明并不傻,张炳德的心思他又怎么不明白呢。他和那些人不一样,这么些年来要说没从煤矿这里面得到过利益那是假的,但是他从来没主动拿过,而且份额也十分小,另外他和张炳德私交不错,也没得罪过张炳德。所以,他铁定是不会傻的信了张炳德的话来参与这场怎么打都是个输的斗争中来的。
张炳德脸上的失望之情一闪而过,随即苦笑道:“如果有办法我又何尝愿意去站到他对面去呢,有些事情一旦迈出了脚步就不可能回头的,这一次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老杨,既然你不想参与进来我也不勉强你,只不过,到时候他真的要动手了你可得帮帮我啊。”
“他是市委书记,我只不过是个政法委书记,他真的要动手了我又能怎么办?老张,别忘了,池民天是他的人,我能指挥的了吗?对付别人还好说,要真是新老板开口动手我能帮的忙实在有限。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老张,我觉得你应该去找池民天好好谈谈,在这次的事件中,他能起到的作用绝对比我大。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有空我们再聚聚。”杨宗明说了句等于什么都没说的废话之后告辞了,杨宗明的态度很明显了,在这次博弈当中,他选择了不参与。
张炳德看着杨宗明走出去,心里越发的沉重,他又如何不知池民天在这个事件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比杨宗明大呢?只不过看池民天最近的态度就知道这厮已经紧紧地抱住刘伟名的大腿了。即使自己找他又有什么用?要是换做以前,自己要整池民天办法多的是,可是现在池民天是刘伟名的人了,自己要是敢不经过刘伟名的同意就把刀砍向池民天那就是cl裸地向刘伟名挑衅了,这是张炳德万万不敢做的。而且,要整倒池民天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毕竟人家是一个公安局长,等把池民天彻底整倒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毕竟看刘伟名的架势对付煤矿的事情在人大过后就会开始了。
把所有的事情都思索了一遍,张炳德全身有种无力感,对于胜败他一点信心都没有,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手上的筹码够重,这些筹码全部加起来足够刘伟名忌惮三分了,另外,在各个阶层当中都有他的人,他敢保证,在刘伟名对煤矿实施新的政策时,这中间的执行力度绝对要大打折扣。就拿公安系统来说,虽然池民天是局长,可是他张炳德的势力并不比池民天差太多。起码常务副局长就是他的人,另外还有一些人通过各种关系他都可以指挥的动。本来公安系统就是张炳德一直紧紧抓在手中的一张重量级的牌,以前的他对于整个公安系统的控制力是百分之百的,只不过,因为池民天一直都非常听他的话他才没有在公安系统中再去发展人脉了,就因为这个失误让他失去了公安系统的大半个江山,而这也就直接导致他在与刘伟名的斗争当中在最关键的一环上落了下风。一想到这里张炳德就气的冒烟,他怎么都没想到池民天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会放弃那么大的利益跑去抱刘伟名的大腿。
不过张炳德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心里面其实还有一个他自己认为最有把握成功几率最大的方法,只不过这个办法的实施只能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做人做事一直都是这样,在事情发生之前都要先做好多手准备,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计算在内然后想好对策,只有这样,即使输了,也不会输的太惨。不得不说,他能够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个习惯居功至伟。
想到这,张炳德拿起电话开始拨电话,接通之后很严肃地说道:“我是张炳德,你把人都通知一下,晚上到山城宾馆来。不来的后果自负。”
“马市长,你看一看这个图。”刘伟名坐在办公室里面指着自己身后的一副白山矿产分布图对马俊才问道。
“刘书记,恕我愚昧,这幅图我看了很多年了,可以说已经是烂熟于心,可是我确实没发现什么。”马俊才仔细地望着这幅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的图回答着。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白山矿产资源不算少,开采的力度也挺大的,但是经济怎么一直就发展不起来呢?而且最可悲的是政府连税收都那么低。虽然咱们白山的煤矿资源发现的比较晚,没有赶上第一批,煤矿埋藏的也挺深开采难度比较高,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原因。当然,咱们税收不上来的原因有我今天在会上说的那个原因,但是我觉得不仅仅只是那个原因。”刘伟名点了根烟后说道。
马俊才仔细地思索着,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
“煤矿的那点税收,先要经过村,然后镇、县,最后才到我们市里,经过一层层地剥削下来到咱们手里的能有多少?当然,税收都是有明文规定的,煤矿主少不了。但是,煤矿主能够赚的钱就那么多,村里会想尽办法从里面拿一部分,镇里要拿,县里拿的更多,再加上那么多个部门。煤矿主要想要继续开矿这些土地神他们就不得不拜,但是煤矿主不能不赚钱吧?于是乎他们就会和这些土财主联合起来,想尽一切办法欺上瞒下,对上偷税漏税做假账,对下便拖欠甚至于压榨工人的工资。就因为这些原因,导致白山是煤矿主富得流油,老百姓和政府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这种现象是很严重的,长此下去不仅仅只是白山得不到发展,很可能会酝酿成大的社会矛盾。”刘伟名用手在桌子上面敲打着说道。
“这种问题我是知道的,只是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这种现象在各大煤矿地区都是存在的。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的这些人脑袋瓜子都精明的很,他们总有着千方百计来应对。白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计是三个市辖区,四个县。不好管理啊。”马俊才摇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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